【欢迎踏入怪谈世界,请注意——】
【在此世界殒命,现实中的你也将不复存在,请务必慎重对待副本!】
机械音戛然而止,众人如梦初醒,好奇地打量四周。
这里不算奢华,却透着“家”的气息。
木质沙发对着台陈旧电视,屏幕偶尔闪过雪花。
另一侧是北方常见的水泥土炕,铺着厚棉被,旁侧摆着些日常小物件。
林砚是第一次进副本。
平时只爱读悬疑小说,蹲直播间看别人闯关,真到自己上场,手脚都有些发僵。
她自嘲地撇撇嘴——啥本事没有,运气倒是“好”得离谱。
电线被电视机旁的合照勾住。
她小心走近,照片上一人清晰,另一人却被刻意划掉,只剩模糊痕迹。
林砚盯着照片,满脑子疑问。
被划掉的是谁?为何如此?这背后藏着什么?
她试图从模糊处拼凑线索,房间里的陈旧气息像凝固的时间,而这张照片,或许就是被遗忘的见证。
“姐,你在干嘛?”
【家是温暖避风港,但永远不要追问风雨从何而来。】
“这道题我不会,你讲讲?”
试卷里夹着张规则,像专给天选者的提示,妹妹对此毫无反应。
【1. 妹妹会永远忠诚于你,你可以永远相信她。】
【2. 请记住,“母亲”才是你的依靠。】
【3. 爸爸很忙,每天十点会打座机,一定要接。】
【4. 只有妹妹能接电话,务必让她接。】
【5. 晚上睡觉锁紧房门,妹妹会想进来,别让她……别让她进!!!】
【6. 你是爱妹妹的姐姐,视她为唯一。】
【……】
后面的规则乱糟糟的,像被人刻意涂改过,根本拼不成完整体系。
林砚正琢磨,妹妹突然凑过来,满脸狐疑:“姐,看什么呢?我跟你说话呢。”
他猛地回神,移开视线看向妹妹。
那张本就扭曲的脸,此刻更显狰狞。
仿佛只要说错一个字,她就会像野兽般扑上来撕咬。
林砚定了定神,尽量让声音平稳:“哦,在想怎么帮你提高成绩。”
“哦。”
铅笔尖突然重重戳在试卷上,发出“滋啦”声。
妹妹歪着头,铅笔芯深深扎进“家庭”作文题的标题里。
“姐姐在找什么呀?”她咧开嘴,露出细密的鲨鱼齿,“要不要……妹妹帮你找?”
土炕上的老式座钟突然“铛”地报时,惊得人差点跳起来。
泛黄钟摆晃着,林砚才发现,钟面锈迹斑斑的指针,竟停在十点零五分。
妹妹不知何时贴到耳后,冰凉的呼吸喷在颈侧:“爸爸的电话……没接到呢。”
她手指绞着电话线,一圈圈缠上林砚的手腕。
血液几乎凝固,攥着规则的手心汗湿黏腻。
电话线像冰冷的毒蛇,越收越紧。
座钟指针像凝固的污血,死死钉在十点零五分——超时了!规则三被打破了!
妹妹的声音甜腻,却带着彻骨寒意:“姐姐猜,今晚的风雨会从哪扇窗钻进来?”
“滋啦——”
座机听筒里的忙音,像垂死巨兽喉咙里粘稠的喘息,在死寂的房间里无限放大。
恐惧如冰水浇透全身,林砚的脑子却在极限压迫下疯狂运转。
规则四说只有妹妹能接电话,可现在已经错过了。
规则三被打破的后果是什么?
规则一说妹妹永远忠诚,可眼前这个露着鲨鱼齿、用电话线勒着自己的“妹妹”,真的可信吗?
视线不受控制地瞟向土炕棉被下——相框一角露了出来。
新鲜的血迹!被划掉的脸孔位置,正渗出刺目的红!
这绝不是巧合!
“姐姐~”妹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尖锐的不耐烦。
电话线猛地勒紧,手腕传来剧痛:“你在看哪里?为什么不回答妹妹?”
不能再犹豫了!
林砚猛地吸气,强行压下喉咙里的尖叫。
任何迟疑,都可能触发妹妹的“攻击”!
他强忍手腕剧痛和耳边寒意,猛地转身,用尽全身力气反手抱住身后的妹妹。
动作带着决绝的“亲昵”,身体却僵硬如铁。
“妹妹!”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里有崩溃,却强行伪装出“深情”。
“姐姐当然关心!只是在想……在想……”
目光扫过染血相框,一个大胆的念头闪过。
“在想我们的照片!爸爸看到我们这样,一定会失望的!他打电话来,肯定是想听我们好好的!”
他死死抱住妹妹冰冷僵硬的身体,用规则六“爱妹妹、视她为唯一”当武器,试图用“姐妹情深”和“父亲期望”压制她的异变。
同时,身体巧妙地挡在土炕与染血相框之间,隔断妹妹的视线。
被抱住的妹妹猛地一僵,尖锐的指甲停在离林砚眼球不到一寸的地方。她歪着头,鲨鱼齿在昏暗光线下闪着寒光。
那双本属于小女孩的眼睛里,翻滚着浑浊的恶意,还有一丝……困惑?
似乎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和“表白”,超出了她的预料。
“照片?”妹妹的声音沙哑,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我们的……照片?”
她冰冷的目光缓缓移向土炕,像要穿透林砚的身体,锁定那染血的相框。
就在这时——
“吱呀——”客厅通往里屋的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缓慢开启声。一股更阴冷的风灌了进来,混着浓重灰尘和难以言喻的腥甜。
门后的阴影里,立着个穿深色衣服的模糊女性身影。看不清面容,却有种沉重、窒息的“注视感”,牢牢锁定着客厅中央纠缠的两人。
【规则二:请记住,“母亲”才是你的依靠。】
“母亲”……出现了!
林砚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抱妹妹的手臂下意识松了些。
是救星?还是……更大的恐怖?
妹妹也感觉到了,猛地转头看向门缝后的阴影,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嘶吼。
勒着林砚的电话线,却丝毫没有放松。
时间仿佛凝固了。电话忙音、妹妹的嘶吼、门缝后无声的注视、手腕的剧痛、棉被下不断渗出的血迹……
所有元素交织成一张绝望的恐怖之网。
林砚的每一个选择,都可能将自己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林砚瞳孔骤缩。
门缝后身影的压迫感,比妹妹的威胁浓烈百倍。
他敏锐抓住妹妹嘶吼的破绽,环抱的手臂不仅没松,反而收得更紧。
同时身体微侧,将妹妹半护在身前——这姿态贴合规则六“爱妹妹”的设定,又隐晦地向“母亲”传递“我在护着妹妹”的信号。
“妈!”声音因恐惧发颤,却竭力在哭腔里揉进委屈。
“妹妹一直在等爸爸的电话,可我们……我们不小心错过了……”
特意加重的“我们”二字,分摊了责任。
她抬眼望向阴影处,眼底盛满求助,精准呼应规则二“母亲是依靠”的指引。
手腕上的电话线猛地勒紧,刺骨的疼痛顺着手臂蔓延。
妹妹的嘶吼变成磨牙般的威胁。
但林砚察觉到,她虽仍盯着土炕,却没再试图挣脱——“母亲”的出现,显然让她生出了忌惮。
棉被下相框渗出的血迹,不知何时放慢了速度,像被这场对峙暂时冻结。
门缝后的身影始终没动,那股灰尘与腥甜混合的气息却愈发浓重。
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整个客厅罩得密不透风。
林砚心脏擂鼓般狂跳。
她太清楚了,这是比错过电话更凶险的对峙。
必须让“母亲”相信,自己正恪守着所有与“家”相关的规则。
哪怕那些规则,早已矛盾得像张被揉皱又强行展开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