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

绯对这些一无所知，她只想找黯一起玩，就像在孤儿院时的那样。

  黯被教导了规矩后的某天，绯百无聊赖地坐在书房里，对着窗外练武场的方向发呆。

  家庭教师布置的作业她一个字也没写。

  终于，她看到那个瘦小的身影完成了日常的训练，正低着头快步穿过庭院，似乎想尽量不引人注意。

  “齐格飞！”

  绯清脆的声音传到了黯的耳朵里。

  庭院中的身影猛地一僵。

  黯犹豫了一下，还是小步快跑到了书房窗外，恭敬地低下头，

  “绯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听到这个称呼，绯嘟起嘴。

  她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这让她觉得她和黯之间隔了一层厚厚的、冰冷的墙。

  就像她母亲看黯时那种疏离的眼神。

  “你不可以叫我绯小姐。”

  绯带着一丝被惯出来的任性命令道，她从椅子上跳下来，扒着窗台，凑近他，

  “像以前一样，喊我姐姐吧。”

  黯的头垂得更低了，手指蜷缩起来，

  “可是…夫人吩咐过…这是规矩…”

  “在我这里，我说了算！”

  绯的语气更骄横了，但里面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你叫不叫？”

  黯抿紧了嘴唇，内心挣扎万分。

  他不想违背夫人的命令给绯小姐带来麻烦，更不想让绯小姐不高兴。

  最还是顺从了，他极轻极快小声道，

  “姐姐…”

  声音轻得像羽毛，但绯立刻绽放笑容。

  “这还差不多嘛。”

  看着她开心的笑容，黯觉得即使事后被管家责备也值得了，耳根悄悄红了起来。

  不过在外人面前，黯还是会恭恭敬敬喊一声“绯小姐”，绯也不会刁难他。

  除此之外，绯发现母亲吩咐给黯的点心总是最简单的那种，份量也比她的少很多。

  她为此气鼓鼓地去找母亲理论，但母亲只是抿了口茶，

  “主仆有别，规矩如此。”

  轻描淡写地打发了。

  绯知道这些事情上和母亲软磨硬泡没有什么用。

  于是，她开始了自己的“投喂”行动。

  她经常在下午茶时间，把自己碟子里最精致的糕点飞快地藏起来。

  又找个拙劣的借口溜出去，跑到黯通常待命的回廊角落。

  “喏，给你的！”

  她像只献宝的小猫，把用手绢仔细包好的点心塞进黯手里，眼睛亮晶晶的，

  “快吃，这个可甜啦。”

  黯总是惊慌失措，既要小心被人发现，又无法拒绝绯亮晶晶的、期待的眼神。

  他接过点心，在绯的期待下吃掉，露出独属于小孩子的天真笑容。

  绯觉得这份笑容，比手中的糕点更甜。

  然而某天，这一幕正好被母亲撞见。

  母亲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黯，”

  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似乎说过，你的本分是护卫和陪读，不是贪图小姐的赏赐。”

  “去柴房思过，今天没有晚饭。”

  黯立刻单膝跪地认罚，没有任何辩解。

  绯却急了，她冲上去拉住母亲的衣袖，

  “母亲，是我硬要给他的，不关他的事。你不要罚他好不好？”

  “绯，回去。规矩就是规矩。”

  母亲态度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