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时光

太和五年，天启城。

日光透过雕花木窗，落在酒楼雅间内四个粉雕玉砌的孩子身上，空气中浮动着糕点甜香与少年人特有的鲜活气息。

楼下大堂，说书先生醒木一拍，声音抑扬顿挫，正讲到那江湖上惊才绝艳的白羽剑仙，为救爱徒，一剑光寒，竟劈开了天启城那象征着皇权威严的巍峨牌匾。故事里的剑光似乎也劈入了孩子们的心里，激起无限向往。

小叶云“好！”

叶云听得双眼放光，猛地一拍桌子，小脸上满是豪情，

小叶云“我以后也要成为这样的剑仙！一剑既出，万夫莫当！”

坐在他旁边的萧姮，穿着一身鹅黄色的宫绡裙，颈项间挂着的长命金锁随着她转头的动作轻轻晃动。

萧姮那双继承了母亲叶婼的凤眸里，闪烁着比叶云更复杂、更明亮的光彩。

她摇了摇头，声音清脆却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笃定：

小若月“那有什么意思，我不单单要做剑仙。我要变得很厉害很厉害，比剑仙还要厉害！”

具体如何厉害，年幼的她或许还说不上来，但那颗不甘于被任何名头束缚的心，已初露端倪。

正在一旁偷偷看着她的百里东君，见她神采飞扬、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的样子，只觉得比窗外所有的光都耀眼。下意识地拍了拍自己还不算结实的胸膛，赶忙接话，试图吸引她的注意：

小百里“那我……我以后就做酒仙！酿出天下最好喝的酒！”

萧姮的目光转向那个一直安静待在角落，小口小口吃着芙蓉糕的易文君，语气放软了些：

小若月“文君，你以后想做什么呀？”

易文君抬起小脸，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带着些许茫然，她轻轻摇了摇头，细声说：

小文君“我……我还不知道呢。”

叶云立刻又挺起了胸膛，一副小保护神的模样，豪气干云：

小叶云“没关系！阿姐，文君，以后都由我来保护！文君你可以慢慢想！”

百里东君岂肯落后，挤到萧姮身边，忙不迭地表忠心：

小百里“还有我！还有我！我也会保护阿月姐姐！”

叶云一听，不乐意了，梗着脖子对百里东君说：

小叶云“我姐姐和我未来的媳妇儿，自然由我保护！不用你操心！”

百里东君被他这么一呛，那张俊秀的小脸顿时涨红，却不是因为害羞，而是着急。他眨着那双布林布林的大眼睛，一股莫名的勇气冲上头顶，脱口而出：

小百里“谁、谁要跟你抢保护了！我……我是要娶阿月姐姐！“

小百里“娶了她，我就能名正言顺地保护她一辈子了！”

此言一出，雅间内霎时一静。

叶云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应过来后，小拳头立刻攥紧，眼看就要扑上去跟这个“觊觎”他姐姐的臭小子理论一番。

小若月“闭嘴！”

萧姮小脸一板，眼见两个小男孩剑拔弩张，她毫不犹豫地抬起手，给了他们一人一个不轻不重的爆栗，

小若月“都给我安静点！再吵就把你们丢出去！”

两个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小男孩，立刻捂着额头蔫了下来。

一直安静旁观的易文君看着这鸡飞狗跳的一幕，终于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冲散了方才的紧张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