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裂

秋夜微凉，侍卫们虽然尽职，但长时间的看守也难免有些松懈。趁着换岗的间隙，萧姮小心翼翼地将迷香粉末混入一小壶温过的酒中，这是侍卫们夜里驱寒常备的。她动作极快，心跳如擂鼓，手心全是冷汗。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刻都像是煎熬。萧姮紧紧盯着外面的动静。

大约半炷香后，她听到外面传来几声轻微的闷响和压低的惊呼，随即，守卫的脚步声和交谈声消失了，只剩下一片令人不安的死寂。

成功了！

萧姮不敢耽搁，她迅速换上一身今朝的宫女服饰，用钗环将长发简单挽起，压低脑袋。今朝紧张地拉着她的手：

今朝"公主，太危险了！万一被抓住..."

小若月"我必须去。"

萧姮打断她，眼神坚定，

小若月"照顾好九哥。"她必须知道凤仪宫的情况，必须想办法见到父皇，为舅舅辩白！

她轻轻推开那扇早已检查过、未被完全锁死的侧窗，身形灵巧地钻了出去。

秋夜的冷风扑面而来，让她打了个寒颤，也让她更加清醒。

殿外，七八名侍卫东倒西歪地靠在墙边或瘫坐在地上，陷入了沉睡。

萧姮屏住呼吸，猫着腰，借助宫殿阴影的掩护，小心翼翼地朝着太安帝寝宫的方向潜行。

她特意脱掉了鞋子，赤足踩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这样能让她行动更加悄无声息。

秋夜的寒意从脚底直往上窜，粗糙的石面磨得她细嫩的脚心生疼，但她已经顾不得这许多。

皇宫很大，夜晚的宫道空旷而寂静，只有巡逻侍卫整齐的脚步声偶尔从远处传来。

得益于从前无拘无束的在宫里撒欢，萧姮对宫里的路径极为熟悉，她专挑灯光昏暗、人迹罕至的小道和花园穿行。

心跳声在耳边轰鸣，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一路上，她看到了比平日多出数倍的禁军巡逻队，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

她咬紧下唇，强迫自己继续前进。

终于，太安帝的寝宫出现在了前方。然而，眼前的景象让她的心猛地松了口气。

寝宫外的守卫比想象中要少，而且都站在较远的位置。这很不寻常。

萧姮绕到寝宫后方，那里有一处较矮的宫墙。她凭借从小在舅舅那里学来的些许身手，费力地翻了过去，轻盈落地，赤足踩在冰冷的石板上，冻得她脚趾蜷缩。

刚靠近寝殿，就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是父皇和母后！

萧姮不敢贸然进去，她蹲在殿门外，用手指在窗纸上戳了两个小洞，凑上前去窥视。

殿内的景象让她心头一紧。

叶婼跪在殿中央，那个一向雍容华贵、仪态万方的天下第一美人，此刻发髻散乱，脸上泪痕交错。

叶婼"陛下，"

叶婼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

叶婼"臣妾求您，放过叶家人。”

叶婼“叶家可以上交兵权，可以远离天启，永世不归。”

叶婼“只求陛下...只求陛下留他一条性命。"

萧姮的心揪紧了。她从未见过母后如此卑微的模样。

萧重景背对着殿门，站在龙案前。他的声音冷硬如铁：

萧重景"皇后，叶羽犯的是通敌叛国之罪，罪证确凿。朕若饶他，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叶婼"罪证确凿？"

叶婼抬起头，泪眼中闪过一丝讥诮，

叶婼"陛下心里比谁都清楚，那些所谓的罪证是怎么回事！萧燮狼子野心，陛下就真的信他的一面之词？"

萧重景"放肆！"

萧重景猛地转身，脸上怒意翻涌：

萧重景"皇后是在指责朕昏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