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心里泛起一丝寒意,他猛地想起了老人的话——林秀娥是被活活烧死的,尸体焦黑,蜷缩在墙角。难道这暗红色的污渍,是当年她被烧死时,溅在墙上的血迹?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疯长的野草,再也无法遏制。他看着那块暗红色的污渍,仿佛能看到几十年前,那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女人,在烈火中挣扎、呼救,鲜血和泪水混合在一起,溅在墙上,最终凝固成这永恒的印记。
一股强烈的恐惧和恶心涌上心头,他猛地扔掉清洁海绵,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板上,手脚冰凉。他盯着那块暗红色的污渍,只觉得它像是一只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诉说着几十年前的痛苦和怨恨。
接下来的几天,陈默的生活看似平静,却处处透着诡异。
他每天依旧按时投递简历,偶尔会有一两个面试邀约,但要么是薪资低得无法维持生计,要么是公司规模小得像个皮包公司,面试后都没了下文。压力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紧紧包裹,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开始严重失眠,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潜伏着,呼吸声、脚步声,若有似无地在耳边回荡。他不敢关灯,昏黄的灯光照着天花板上的霉斑,那些霉斑在光影的变幻下,像是一张张扭曲的脸,对着他狞笑。
有时候,他会在半夜突然醒来,清晰地听到一阵细微的哭声,像是女人的啜泣,断断续续,从墙壁里传来,带着无尽的悲伤和怨恨。那哭声很轻,却穿透力极强,直直地钻进他的耳朵里,让他浑身发冷,头皮发麻。
他每次都会猛地坐起身,打开手机手电筒,在房间里四处照射,衣柜、床底、墙角,每个角落都查遍了,却什么也找不到。那哭声像是从墙壁深处传来,又像是从遥远的时空飘来,只要他一查看,就会悄然消失,只留下一片死寂。
他也曾想过再次找到那位老人,问问更多关于林秀娥的事情,可每次在楼道里遇到她,老人都只是匆匆点点头,一句话也不说,就赶紧躲进自己的房间,像是怕被什么东西牵连。
这天晚上,陈默又是一夜未眠。天快亮的时候,他实在熬不住了,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睡梦中,他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那是一间简陋的宿舍,和他现在住的302室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摆设略有不同。房间里没有现代的家具,只有一张木板床,一张破旧的桌子,还有一台老旧的纺织机,正“咔哒咔哒”地运转着,声音单调而机械。
一个女人坐在纺织机前,背对着他,穿着一身蓝色的工装,乌黑亮丽的长发垂在肩膀上,梳着两条粗粗的辫子,随着纺织机的运转轻轻晃动。她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丝线之间,动作熟练而专注。
陈默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心里莫名地生出一丝熟悉感,又带着一丝恐惧。他想看清她的脸,于是慢慢走上前,脚步放得很轻,生怕打扰到她。
就在他快要靠近女人,距离她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女人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纺织机的“咔哒”声戛然而止。
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了死寂。
陈默的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紧接着,那个女人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来。
当看到她的脸时,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了!
女人的脸上没有皮肤,裸露在外的肌肉和血管呈现出一片焦黑的颜色,像是被烈火焚烧过一样,有些地方还在微微蠕动,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她的眼睛是两个黑洞洞的窟窿,里面没有眼球,只有无尽的黑暗,却仿佛能穿透一切,直勾勾地盯着陈默,充满了滔天的痛苦和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