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尼拉港的晨光里,西班牙大帆船的桅杆如林,甲板上堆满了来自福建的武夷松萝茶,茶香混着海风的咸腥,飘向远处的海岸线。总督迭戈·德·阿尔卡拉摩挲着刚卸下的白银箱,脸色却愈发凝重——美洲银矿的产量日渐下滑,可欧洲对茶叶的需求只增不减,长期的“茶银互换”已让殖民地国库捉襟见肘。
“必须拿回议价权!”迭戈将贸易账簿狠狠拍在桌案上,“传令下去,即日起对华商征收三成关税,若不接受,便封锁马尼拉港,禁止茶叶上岸!”
消息很快传到福建海商的船队中,船主郑芝龙望着港口外巡弋的西班牙战船,冷笑道:“真当我大明商人离了马尼拉就无路可走?备船,改道济州岛,与葡萄牙人交易!”
三日后,济州岛的葡萄牙贸易据点迎来了满载茶叶的大明商船。拉斐尔看着船舱里香气四溢的松萝茶,眼中闪过狂喜——他早想抢占西班牙的茶叶贸易份额,当即与郑芝龙敲定协议:“用双倍白银换你的茶叶,我帮你打通欧洲航线,绕开马尼拉的封锁!”
茶叶贸易的变局,很快通过商路传到北京。万历皇帝看着户部呈上的奏报,眉头紧锁:“西班牙人敢断我商路白银?一条鞭法推行正盛,国库需仰仗海外贸易补充,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沈一贯出列献策:“陛下,可令福建水师巡弋南海,保护华商航线;同时许葡萄牙商队直抵泉州通商,以夷制夷,逼西班牙人让步,既保贸易通畅,又不兴无端兵戈。”
“准奏!”万历皇帝一拍御案,“再加一道旨意,令刘綎加强辽东防务——努尔哈赤近期整编部落,动作频频,需防他趁乱生事!”
此时的赫图阿拉城,努尔哈赤正把玩着从西洋商人手中换来的火绳枪,眼底闪着贪婪的光。“明军忙着应对南海贸易争端,正是我扩张的好时机!”他召集八旗贝勒,声如洪钟,“传令下去,整合海西女真各部,三日后勤兵秣马,目标——辽东宽甸六堡!”
宽甸六堡的明军哨所很快传来急报:“努尔哈赤的八旗军三万余人压境,炮火猛烈,哨所即将失守!”
刘綎正在凤城整备兵马,听闻消息当即翻身上马,大环刀直指东北方向:“弟兄们,随我驰援宽甸!大明疆土寸土不让,让女真部知道厉害!”
两军在宽甸城外展开激战。努尔哈赤的火绳枪队轮番射击,明军死伤惨重;刘綎率领戚家军旧部组成鸳鸯阵,大环刀劈砍之处,女真骑兵纷纷落马。“努尔哈赤!敢犯大明疆土,今日便让你有来无回!”刘綎怒吼着冲入敌阵,刀光如练,硬生生撕开了八旗军的阵型。
与此同时,南海之上,福建水师与西班牙舰队狭路相逢。水师提督立于旗舰,高声下令:“我军只为护商,不为征讨!若西班牙舰队撤去封锁,便可罢战言和;若执意阻拦,休怪炮火无眼!”
话音刚落,明军战船的佛郎机炮轰鸣示警,炮弹擦着西班牙大帆船的船舷落入海中。西班牙舰队见状,不敢贸然硬拼,只得收缩阵型,暂缓封锁。
济州岛的贸易据点内,拉斐尔看着南海传来的消息,嘴角勾起精明的笑——明军护商不扩战,他的茶叶贸易利润反而更稳。“给郑芝龙送信,再运十万担茶叶来,欧洲的订单已经排到半年后了!”
大阪城的丰臣秀吉,也收到了东亚局势的密报。他望着墙上的地图,野心再度膨胀:“明军分身南海,辽东又有女真牵制,正是我二次侵朝的绝佳时机!”他拔出佩刀,指向朝鲜方向,“传我命令,集结二十万大军、千艘战船,三个月后,兵发釜山!”
石田三成连忙劝阻:“主公,明军虽需兼顾多线,但邓子龙的水师仍在朝鲜海域,李舜臣也在加固海防,此时出兵恐难取胜,还需从长计议。”
“废物!”丰臣秀吉一脚踹翻桌案,“明军首尾不能相顾,朝鲜不堪一击,这一次,我定要踏平汉城,直逼大明边境!”
平壤的明军留守营内,诸葛亮看着各方传来的急报,羽扇轻摇,神色凝重:“努尔哈赤在辽东发难,西班牙人在南海扰商,丰臣秀吉又要卷土重来——多线牵制,这盘棋需谨慎应对。”
帐外的号角声突然响起,斥候飞奔而入:“将军,丰臣秀吉的舰队已在九州岛集结,正向朝鲜驶来;努尔哈赤的八旗军虽被刘将军击退,但仍在边境屯兵;南海的贸易封锁暂解,却未彻底平息!”
诸葛亮的羽扇停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锋芒:“传我将令,通知邓子龙水师回防釜山,李舜臣加固沿海炮台;快马告知刘綎,守住宽甸防线,谨防努尔哈赤再犯;同时飞报京城,请陛下协调兵部,增派援军协防朝鲜——这一次,咱们以守为攻,先稳防线,再破敌局!”
东亚的天空,阴云密布。辽东的战马嘶鸣、南海的商路暗涌、日本列岛的战船集结,还有茶与白银交织的贸易博弈,将这片刚刚恢复平静的土地,再次推向了风雨飘摇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