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的铃声像一道惊雷，炸响在深秋的校园里。我坐在考场的最后一排，看着试卷上密密麻麻的题目，脑子一片空白，手心全是冷汗。那些曾经在课本上见过的知识点，此刻全都变得陌生又晦涩，连最基础的数学选择题，我都犹豫了半天，不知道该选哪个答案。
这是初三上学期的第一次月考，也是我和李嘉宸座位分开后的第一次大型考试。考前我曾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复习，考出一个好成绩，让他刮目相看，可现实却给了我狠狠一巴掌。这些天，我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上课走神，下课找他，晚自习偷偷看他的照片，根本没有心思学习。作业依旧靠搜题软件完成，背书也只是敷衍了事，妈妈的叮嘱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熬夜刷手机成了常态。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我看着试卷上大片的空白，心里满是绝望和恐慌。我知道，这次考试我肯定考砸了，别说让李嘉宸刮目相看，恐怕连及格都成了奢望。走出考场，我看到同学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题目，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而我却像个逃兵一样，低着头，快步离开了教学楼。
回到教室，我趴在桌子上，心里五味杂陈。张悦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声问：“秋怡，考得怎么样？”我摇了摇头，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我考砸了，肯定很差。”张悦安慰我说：“没关系，一次考试而已，下次努力就好了。”可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多少“下次”了，距离中考只剩下不到九个月的时间，我这样的成绩，根本不可能考上高中。
几天后，月考成绩出来了。班主任拿着成绩单走进教室，脸色阴沉得可怕。“这次月考，我们班的整体成绩很不理想，尤其是有些同学，成绩下滑得非常严重！”班主任的目光扫过全班，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陈秋怡，你这次考了全班倒数第五，数学只考了38分，语文也只有52分，你自己好好反思一下，这段时间到底在干什么！”
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有惊讶，有同情，也有嘲笑。我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抬起头，下意识地看向李嘉宸的方向，他正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成绩单，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我。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原来，我在他心里，真的一点分量都没有。
放学回家的路上，我一个人慢慢走着，秋风萧瑟，吹得我瑟瑟发抖。我想起了妈妈失望的眼神，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梦想，想起了李嘉宸优秀的样子，心里满是懊悔和自责。如果当初我能好好努力学习，不听信魏琳惠的挑拨，不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李嘉宸身上，现在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回到家，我把成绩单递给妈妈，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妈妈接过成绩单，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陈秋怡，你告诉我，你这段时间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成绩会下滑得这么严重？”妈妈的声音带着颤抖，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妈，我错了，我不该不努力学习，不该整天玩手机，不该把心思放在别的事情上。”妈妈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头，“秋怡，妈妈不是想骂你，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努力，考上一所好高中，将来能有一个好的未来。你现在已经初三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知道吗？”我点点头，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努力学习，不辜负妈妈的期望。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拿出手机，看着相册里李嘉宸的照片，心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我知道，我不能再这样暗恋他了，我应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努力考上高中。可是，一想到要放弃他，我的心就像被掏空了一样，疼得无法呼吸。
我打开QQ，看着李嘉宸的头像，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给他发了一条消息：“李嘉宸，这次月考我考砸了，我很后悔，我以后会好好努力学习的。”消息发出去后，我一直盯着手机屏幕，期待着他的回复。可是，直到深夜，他都没有回复我。
我关掉手机，闭上眼睛，心里满是失落和无助。我知道，我和他之间的距离，不仅仅是座位上的四排课桌，更是成绩上的天壤之别，是人生道路上的截然不同。或许，从一开始，我和他就注定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有交集。而我，也只能在这场没有结果的暗恋里，独自承受着所有的痛苦和遗憾，然后努力地向前走，开启属于自己的新旅程。
周三的班会课，老季抱着笔记本电脑走进教室，U盘一插，黑板上的大屏幕立刻亮起了新的座位表。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紧接着又响起细碎的议论声，每个人都在急切地寻找自己的名字。
陈秋怡的心跳莫名快了几分，指尖悄悄攥紧了校服下摆。她先在屏幕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旁边依旧是“李子诺”三个字，悬着的心稍稍放下——至少，她还没失去这个同桌。可再往旁边看，孙晴的名字隔了一个座位，落在了斜前方，原本三人凑在一起的热闹，似乎要被这张座位表打散了。
“果然三角形的友谊不牢靠啊。”陈秋怡心里莫名冒出这句话，脸颊的绯红又泛了上来。她偷偷瞥了眼身旁的李子诺，对方正低头收拾课本，脸上没什么明显的情绪，可陈秋怡总觉得，她们之间那层淡淡的疏离，好像又厚了一点。
“秋怡，我们还是同桌。”李子诺抬起头，对她笑了笑，笑容依旧温和，却少了几分以前的亲昵。
“嗯，挺好的。”陈秋怡点点头，想说点什么打破尴尬，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双子座的纠结又上来了，既想拉近和李子诺的距离，又怕自己那些隐秘的占有欲再次冒出来，只能维持着不远不近的模样。
这时，老季清了清嗓子：“好了，座位表确定了，现在开始换座位，动作快一点，别耽误时间。”
教室里立刻响起桌椅挪动的声音，陈秋怡正帮李子诺搬书，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了她的前排——是李嘉宸。
他居然被换到了自己前面？
陈秋怡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脸颊瞬间烧得更烫。看着李嘉宸弯腰整理课桌的背影，黑色的短发利落干净，校服的肩膀线条挺拔，她的目光像被粘住了一样，忍不住盯着那片背影看了又看。
她在想什么呢？是在想以前坐在右上角时，偶尔抬头就能瞥见的侧脸；还是在想那次晚自习，他不经意间投来的目光；又或者，只是单纯觉得，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经历了对李子诺的错位心动，对孙晴的莫名醋意，再到刻意靠近张芊荟转移注意力，陈秋怡的内心早就乱成了一团麻。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谁，也不知道该如何梳理这些混乱的情绪，只能任由它们在心里翻涌。
“同学，麻烦让一下。”李嘉宸转过身拿书，正好对上陈秋怡的目光。
陈秋怡像被抓包的小偷，慌忙低下头，假装整理桌肚里的书本，耳朵都热了起来。她听到李嘉宸轻笑了一声，然后是拉动椅子的声音，他坐稳在了她的正前方。
接下来的大半节课，陈秋怡都有些心不在焉。老师讲的知识点飘在耳边，她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目光总是不受控制地落在李嘉宸的后脑勺上。偶尔他微微侧头和旁边的男生说话，她能瞥见他的侧脸，心跳就会莫名加速，只能赶紧低下头，假装找东西，顺手从书包里摸出一颗水果糖，剥了糖纸塞进嘴里。
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稍微压下了心里的慌乱。这段时间，她好像总在找吃糖果的理由，开心的时候吃，尴尬的时候吃，心慌的时候也吃，傻乎乎的，却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掩饰那些说不出口的情绪。
课间时，张芊荟从隔壁班跑了过来，身边还跟着何婕。何婕和张芊荟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之前陈秋怡和张芊荟走近后，也渐渐和何婕熟悉了。何婕性格爽朗，和孙晴有点像，却比孙晴更细腻些。
“秋怡，新座位怎么样？”张芊荟趴在她的桌沿，笑容清甜，“我刚才看到李嘉宸坐在你前面，运气不错呀。”
陈秋怡的脸更红了，连忙摆手：“没、没什么呀，就是普通同学。”
何婕在一旁笑着打趣：“普通同学？那你刚才盯着人家后脑勺看了半天，是在研究发型吗？”
“我没有！”陈秋怡急忙否认，手忙脚乱地又摸出一颗糖，塞进嘴里，甜意却没能盖住那份窘迫。
她偷偷看了眼李子诺，对方正低头做练习题，似乎没在意她们的谈话。可陈秋怡心里又开始胡思乱想：李子诺会不会也觉得自己喜欢李嘉宸？孙晴以前总开玩笑说她脸红是因为李嘉宸，现在换了座位，会不会更这么想？甚至连张芊荟和何婕，是不是也这么认为？
她总是这样，习惯性地怀疑身边的人都和自己一样，把李嘉宸放在了特殊的位置。可她心里清楚，李子诺对谁都温和，孙晴大大咧咧根本没心思想这些，张芊荟和何婕也只是随口打趣。这份莫名的怀疑，不过是她自己内心混乱的投射罢了。
这时，孙晴从斜前方走过来，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秋怡，诺诺，下节课是体育课，一起去操场吧？”
李子特点点头，看向陈秋怡：“一起吗？”
陈秋怡看着前排李嘉宸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的李子诺和面前的孙晴，心里的纠结又上来了。她咬了咬糖，含糊地应了一声：“好啊。”
换座位带来的变动，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打乱了原本就微妙的关系。陈秋怡盯着李嘉宸的背影，嘴里的糖果渐渐融化，甜意褪去后，只剩下满心的混乱与茫然。她不知道这份混乱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变化，只能跟着大家的脚步，一步步往前走。
而前排的李嘉宸，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微微侧了下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陈秋怡泛红的脸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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