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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余波

心愿局:女配清算计划

金玉妍因行巫蛊厌胜之术被打入冷宫,启祥宫被封,其宫人或遣散或罚入辛者库,昔日煊赫一时的嘉妃势力,一夜之间土崩瓦解,如同被狂风暴雨摧折的娇花,零落成泥。前朝,玉氏部族闻讯大惊,接连上请罪折子,言辞卑怯,唯恐被牵连,弘历虽未立刻深究,但冷遇已显。

六宫为之震怖。往日与金玉妍走得近的,如怡嫔之流,皆是胆战心惊,闭门不出,生怕被那滔天怒火波及。长春宫的威严,在无声中攀升至顶峰。连带着皇长子永璜在阿哥所,也无人再敢怠慢分毫。

琅嬅却并未因此而有丝毫放松。那夜冷宫中,与金玉妍接触的神秘阴影,以及金玉妍临死前那句关于“秘密”的疯狂呓语,像一根无形的刺,提醒着她,这宫里的水,远比她看到的要深。金玉妍或许只是一把比较锋利的刀,而握刀的人,还隐藏在更深的迷雾之后。

她腹中的胎儿已近六月,胎动日益明显有力。在系统全方位的守护下,孩子健康得超乎寻常,连齐汝都啧啧称奇,只道是皇后娘娘福泽深厚,皇嗣得天庇佑。唯有琅嬅自己知道,这份“健康”背后,是她如何如履薄冰的算计与守护。

弘历经此一事,对琅嬅的怜惜与愧疚达到了顶点,赏赐愈发丰厚,陪伴的时间也多了起来。他有时会隔着衣物感受孩子的胎动,眼中流露出的,是一个帝王难得一见的、属于父亲的温情。他甚至主动提出,要晋封永璜生母的追封,以示对永璜的抚慰,被琅嬅以“皇额娘待他视如己出,不必徒惹孩子伤感”为由婉拒了。她需要永璜的依赖和忠诚,而非一个虚无的追封带来的隔阂。

后宫不可一日无主事之人。贵妃之位空悬,金玉妍倒台,协理六宫之权便落在了纯妃苏绿筠和愉妃珂里叶特·海兰身上。苏绿筠性子软糯,海兰更是常年体弱多病、深居简出,两人都非揽权之人,一时间,宫务看似平稳,实则底下暗流重新开始涌动。

琅嬅乐得清闲,安心养胎,同时不动声色地继续编织着她的信息网。金玉妍的倒台,让她收获了一批原本摇摆不定、如今看清风向的底层宫人投诚。她并未全然信任,只择其一二背景干净、位置关键者, subtly 给予些好处,将其纳入眼线范畴。

这一日,海兰前来长春宫请安。她依旧是一身素净的藕荷色宫装,容颜清丽却带着挥之不去的病弱之气,行礼时弱柳扶风。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声音也是细细软软的。

“愉妃不必多礼,坐吧。”琅嬅打量着她。海兰与如懿交好,这是六宫皆知的事情。在金玉妍和高晞月相继倒台后,如懿在宫中的处境似乎微妙地改善了一些,至少,明面上敢与她来往的人多了。海兰此来,是代表她自己,还是代表了翊坤宫那位?

海兰谢了座,关切地问候了琅嬅的胎象,又说了些宫务上的琐事,无非是些份例发放、器物修缮之类的例行公事,态度恭谨,挑不出错处。

末了,她似是随口一提,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娘娘,臣妾近日听闻,冷宫那边……似乎有些不安静。”

琅嬅端茶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她:“哦?怎么个不安静法?”

海兰蹙着好看的柳叶眉,轻声道:“伺候的宫人隐约听见,夜里似有若无的哭声,还有……像是金氏在念叨什么‘秘密’、‘报应’之类的话,听着怪瘆人的。臣妾想着,金氏罪有应得,但她如今疯疯癫癫,胡言乱语,若传出些什么不干不净的话,污了圣听,惊扰了娘娘安胎,反倒不美。是否……该让内务府加紧看管些?”

琅嬅心中冷笑。海兰这话,表面上是为她和皇上着想,实则是在她心里埋下一根关于“秘密”的刺,同时,也将冷宫“不安静”的消息,正式摆到了台面上。

“愉妃有心了。”琅嬅放下茶盏,语气平淡,“冷宫罪妇,疯言疯语,何足挂齿。内务府自有章程,本宫如今安心养胎,不宜为这些小事劳神。”

她四两拨千斤地将话题挡了回去,既未表现出对“秘密”的好奇,也未接茬去处理冷宫事宜。

海兰见状,也不再多言,又坐了片刻,便起身告退了。

她走后,琅嬅眸色转深。海兰……或者说她背后的如懿,终于也开始按捺不住了么?她们是想利用金玉妍留下的“秘密”做文章,还是想试探她对冷宫的态度?

就在海兰来访后没几天,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冷宫那边果然出了事。

一名负责给金玉妍送饭的小太监,被发现溺毙在冷宫后的一口废弃古井里。发现时,尸体都已泡得发胀。内务府查验后,报的是失足落水。

然而,琅嬅安插在冷宫附近的一个眼线,却辗转传来一个模糊的消息——那小太监溺毙的前一晚,曾与人吃酒,醉后吹嘘,说自己在冷宫当差,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关乎宫里一位“贵人”,足以掀起滔天巨浪。而与他吃酒的人,身影隐约像是……翊坤宫的一个粗使太监。

消息传到琅嬅耳中时,她正由永璜陪着,在窗下听雨。永璜如今已是她宫中常客,甚至开始学着帮她整理书案,虽笨拙,却极其认真。

“皇额娘,雨声真好听。”永璜望着窗外连绵的雨丝,小声说。他的气质越发沉静,眉宇间的怯懦已被一种安稳取代。

琅嬅摸了摸他的头,没有言语。她的心思,已飘向了那阴森寒冷的冷宫,和那口吞噬了一条性命、可能也吞噬了某个秘密的古井。

金玉妍死了,知道“秘密”的小太监也死了。这灭口的手段,干净利落。

是如懿吗?她有那么大的胆子?还是……那个曾经出现在冷宫的神秘阴影?

系统界面悄然浮现:

【触发隐藏任务线索:“冷宫魅影”。查明金玉妍遗留秘密的真相与灭口事件的幕后黑手。任务奖励:愿力点500,特殊物品“真相之瞳”(一次性)。】

500愿力点和一件特殊物品!奖励堪称丰厚,也预示着任务的难度和重要性。

琅嬅没有立刻接取任务。她需要更谨慎。对手隐藏在暗处,手段狠辣,连灭口都做得如此自然,绝非易与之辈。

金玉妍事件的余波渐渐平息,后宫似乎恢复了往日的秩序。琅嬅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像揣着一个小皮球,行动也渐渐有些不便。弘历来看她时,甚至会主动弯腰替她拾起落地的丝帕,这份体贴,在帝王身上实属罕见。

太医院院判齐汝如今几乎是常驻长春宫,对琅嬅的胎象十二万分上心。这一日请脉后,他斟酌着词句道:“娘娘脉象洪滑有力,皇嗣康健异常,只是……娘娘毕竟年岁略长,又是再度有孕,微臣建议,最后这三个月,当以绝对静养为要,切忌忧思劳神,更不宜再见……血腥冲撞之事。”

他这话,隐隐是在提醒琅嬅,远离一切可能的纷争,平安待到分娩。

琅嬅明白他的好意,微微颔首:“本宫知道了,有劳院判。”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日午后,琅嬅小憩刚醒,素练便脸色发白地进来禀报,声音带着压抑的惊惶:“娘娘……方才……方才翊坤宫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说是乌拉那拉娘娘,有喜了!已经两个月了!”

如懿,有孕了?

在这个时机?

琅嬅抚摸着腹中忽然轻轻踢了她一脚的孩子,眼中没有任何意外,只有一片深沉的、洞悉一切的冷静。

原来如此。

金玉妍刚死,冷宫秘密被埋葬,她就恰好诊出了身孕。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

琅嬅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雨早已停了,天空洗过一般碧蓝如玺。

她看着翊坤宫的方向,唇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

魇镇、灭口、争宠、孕事……这一环扣一环,当真是好算计。

也好。

你们都以为我富察琅嬅会困于这方寸之地,被动接招?

她轻轻拍了拍腹中的孩子,仿佛在安抚,又仿佛在立下誓言。

那就看看,在这最后的三个月里,到底是谁,能笑到最后。

脑海中的系统任务界面,【冷宫魅影】的任务,被她悄然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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