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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秘窟

心愿局:女配清算计划

御花园的假山群,在夕阳余晖下投下幢幢黑影,嶙峋怪石如同蛰伏的巨兽。越往里走,人迹越罕至,空气中弥漫着苔藓和泥土的湿冷气息。怀中的永琮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寻常,停止了啼哭,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素练紧跟在后,神色紧张,手不自觉按在腰间暗藏的短刃上。

琅嬅看似在随意漫步,寻找避风处,实则【真实之眼】已悄然激发。她的目光扫过一块块形态各异的太湖石,寻找着孙太监执念碎片中那模糊的指向。【清心玉佩】传来的凉意越来越清晰,如同无形的丝线,牵引着她走向假山群最深处,一个被藤蔓半掩、极不起眼的狭窄洞口。

洞口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内里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娘娘,此地阴寒,不宜久留,还是回去吧?”素练看着那幽深的洞口,忍不住劝道。

琅嬅摇了摇头,她将永琮递给素练:“你在此处守着,若有旁人靠近,便学三声鸟叫。”她必须进去。孙太监临死前指向这里,绝非无的放矢。

她从袖中取出早已备好的火折子,晃亮,另一只手紧握着一张【隐匿符】,侧身钻入了洞口。

洞内并非天然形成,而是人工开凿的狭窄通道,仅容一人弯腰前行。空气浑浊,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和一种陈年的、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石壁湿滑,布满青苔。火光摇曳,将她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投在凹凸不平的壁上,如同鬼影幢幢。

通道向下倾斜,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个约莫十平米见方的石室。石室中央有一张石桌,两个石凳,桌上竟还放着一盏积满灰尘的油灯。

琅嬅点燃油灯,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了四周。石室一角堆着几个腐朽的木箱,另一角则铺着一层干草,似乎曾有人在此短暂栖身。最引人注目的是,石桌下的地面上,有一块石板与周围略有不同,边缘缝隙似乎被经常摩擦,显得光滑一些。

她蹲下身,用力撬开那块松动的石板。下面并非实土,而是一个小小的、隐藏的暗格!

暗格里,只放着一件东西——一个以油布包裹、保存完好的陈旧卷轴。

琅嬅的心跳微微加速。她取出卷轴,解开系绳,在昏黄的灯光下缓缓展开。

卷轴上的字迹因年代久远而有些模糊,但依旧可以辨认。这并非圣旨或官方文书,而像是一份私密的记录,字里行间透着一种压抑的恐惧和怨恨。

“……景仁宫娘娘胎象有异,非是天灾,实乃人祸……彼等以‘安胎’为名,行‘堕胎’之实,所用之药,诡谲阴毒,名为‘朱颜改’,无色无味,银针不显,长期服用,则母体日渐虚弱,胎儿终化血水……吾奉命调配,心实难安,然身家性命皆系于人手,不得不从……”

“彼等”……记录中并未直接点名,但字里行间暗示,指使这一切的,是当时宫中位份极高、手握权柄的女子,且不止一人!她们形成了一个隐秘的同盟,专门对付那些可能威胁到她们地位的怀孕妃嫔。景仁宫娘娘只是其中之一。

记录的末尾,笔迹变得仓促而绝望:

“……事败,景仁宫娘娘薨,吾成弃子……侥幸逃脱,藏身于此,然知太多,终难逃一死……留此记录,藏于秘处,若后世有缘人得见,望能……揭此黑幕,慰冤魂于九泉……孙丙才绝笔。”

孙丙才!这就是那孙太监的名字!

卷轴从琅嬅手中滑落,她背脊升起一股寒意。这记录的年代,正是雍正朝初期!原来,这种利用阴损药物残害皇嗣的手段,并非金玉妍或如懿流产案的独创,而是早有先例!这是一个绵延了两朝、隐藏在宫廷最深处、针对皇嗣的恐怖黑手!

“彼等”……当年位份极高、手握权柄的女子……会是谁?如今的太后?或是早已湮没在历史中的某位太妃?

琅嬅迅速冷静下来。她将卷轴重新用油布包好,贴身收藏。这件东西,是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证据,也是悬在她头顶的利剑。一旦泄露,必将引来当年那些“彼等”残余势力的疯狂反扑。

她仔细清理了自己来过的痕迹,将石板恢复原状,熄灭油灯,退出了秘窟。

回到假山外,天色已近黄昏。素练抱着永琮,正焦急地张望,见她安然出来,才松了口气。

“娘娘,可有什么发现?”

“一处废弃的蛇鼠之穴罢了,没什么。”琅嬅神色如常,从素练手中接过永琮,小家伙看到她,立刻咧开没牙的嘴笑了。抱着孩子温软的身体,她心中的寒意才被驱散些许。

回到长春宫,琅嬅立刻将卷轴藏于只有她自己知道的隐秘之处。她需要时间消化这个惊人的发现,并思考如何利用这份卷轴。

接下来的几日,琅嬅表面一切如常,内心却波涛汹涌。她反复回忆着卷轴上的内容,结合自己所知的雍正朝历史碎片,试图拼凑出“彼等”的真实身份。同时,她也更加警惕地观察着宫中的动向,尤其是太后以及几位资历深厚的太妃。

她发现,太后对她和永琮的喜爱似乎一如既往,但偶尔看向永琮的眼神深处,会闪过一丝极其复杂难辨的情绪,似是欣慰,又似是……一丝难以察觉的忌惮?是因为永琮过于健康聪慧,超出了预期吗?

而翊坤宫那边,如懿和海兰似乎并未因孙太监的死而完全放下戒备,她们像是在暗中调查着什么,目标似乎指向了……钟粹宫的纯妃苏绿筠?是因为永璋当初“惊驾”的旧怨,还是发现了其他蛛丝马迹?

琅嬅冷眼旁观,并不插手。让她们互相猜忌、互相消耗,对自己而言并非坏事。

就在琅嬅潜心分析卷轴秘密,并暗中布局时,后宫又起波澜。这次并非阴谋,而是一次“意外”的机遇。

御前传来消息,山西巡抚献上一对极其罕见的纯白色海东青,神骏非凡,弘历龙心大悦,决定三日后于西苑举行围猎,并特许几位皇子、以及有爵位的宗室子弟一同前往观摩习武,皇长子永璜亦在其列。

这对永璜而言,是一个在弘历面前展现勇武、巩固地位的绝佳机会。消息传到长春宫,永璜眼中立刻迸发出渴望的光芒,但他很快收敛,恭敬地向琅嬅请示:“皇额娘,儿臣……儿臣可否前往?”

琅嬅看着他已经初具少年挺拔身姿的模样,心中微动。永璜的骑射功夫,在她暗中安排的名师指导下,已有小成。此次围猎,若能有所表现,必能令弘历刮目相看。

“自然该去。”琅嬅温和道,“你是皇长子,理当为弟妹表率。只是围场之上,刀箭无眼,定要听从父皇与侍卫统领的安排,不可逞强,安全第一。”

永璜欣喜不已,郑重应下:“儿臣谨记皇额娘教诲!”

琅嬅又细细叮嘱了他一番注意事项,并让素练为他准备了一套合身利落的骑射装束。

围猎前夜,琅嬅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这不安并非来自永璜,而是源于那份刚刚得知的、关于雍正朝残害皇嗣的卷轴。西苑围猎,人员混杂,虽看似与后宫阴私无关,但难保不会有人借此机会生事。

她沉吟片刻,再次动用系统,兑换了一次性的【危机预警符(高级)】,可提前十二小时感知到针对自身或指定目标的强烈恶意,并将其绑定在永璜身上。

但愿,只是她多虑了。

然而,就在围猎队伍出发后不过两个时辰,绑定在永璜身上的【危机预警符】骤然传来一阵尖锐的、代表极度危险的警示!

琅嬅猛地从座上站起,脸色微变。

永璜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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