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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龙醒

心愿局:女配清算计划

身后是棺盖炸裂的轰鸣与守卫惊惶的呼喝,身前是未知的黑暗。琅嬅投身而入的瞬间,那面壁画墙壁在她身后“咔嚓”一声迅速合拢,将地宫的混乱与恐怖隔绝在外。密道内伸手不见五指,空气凝滞,带着一股陈年的尘土味和更深的、源自地脉的阴寒。

她背靠着冰冷的石壁,剧烈地喘息着,心脏狂跳不止。内力几乎耗尽,【破妄之瞳】的效果正在消退,双眼传来阵阵酸胀。刚才那电光火石间的冒险,几乎榨干了她所有的精神和体力。那棺椁中即将破封而出的恐怖存在,仅仅是一丝泄露的威压,就让她灵魂战栗。

她不敢停留,强撑着疲惫的身躯,沿着狭窄的密道向前摸索。黑暗中,【真实之眼】的效果大打折扣,只能勉强看清脚下丈许之地。密道并非直线,而是蜿蜒曲折,时而向上,时而向下,仿佛没有尽头。她只能凭借【地脉感知】中那逐渐远离核心紊乱区域的微弱感觉,来判断自己大致是在远离地宫。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隐约传来一丝微弱的光亮和流水声。她精神一振,加快脚步。光亮越来越近,最终,她走出了密道出口,眼前景象让她微微一怔。

出口并非她想象中的山林荒野,而是一处隐蔽在山腹中的天然石窟,石窟一侧有地下暗河流过,河水泛着诡异的磷光,提供了些许照明。而更让她心惊的是,石窟的另一侧,竟然摆放着一些简单的石制桌椅,以及……一些明显是近些年才留下的生活痕迹!有熄灭已久的火堆灰烬,有破损的陶罐,甚至石壁上还刻着一些模糊不清、与那阵法符文风格迥异的标记。

这里有人居住过!或者说,曾被频繁使用!

是那些布阵的方士?还是……守护这个密道出口的人?

琅嬅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地探查整个石窟,在石桌下,她发现了一个被石块半掩着的、以油布包裹的陈旧木匣。

打开木匣,里面并非金银珠宝,而是几本手札,一些零散的图纸,以及一枚触手温润、却带着一丝邪气的黑色玉佩。手札的笔迹与太后那封绝笔信同源,但年代似乎更为久远。

她借着磷光,快速翻阅。这些手札,赫然是雍正帝晚年身边一位名为“玄一道人”的方士所留!里面详细记录了雍正帝晚年如何痴迷长生,如何命他寻找逆天改命、延续帝气之法。最终,他们找到了这座泰陵所在的“潜龙阴穴”,并制定了这个疯狂的计划——以整个泰陵及关联龙脉的阴性能量为源,以帝王尸身为基,布下【逆阴阳窃运阵】,窃取后世子孙气运与国祚,试图在特定的时机(星象交汇之时),唤醒一道承载着帝王意志的“龙灵”,以此种方式达成另一种意义上的“长生”,甚至……干预后世!

而执行这个计划的,除了玄一道人及其弟子,还有一位隐藏在宫中的“贵人”提供支持和掩护。手札中虽未明言,但字里行间指向的,正是太后!太后手腕上的凤血珊瑚珠,竟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是用于稳定和引导被窃取气运的“容器”之一!

那枚黑色玉佩,则是玄一道人留下的信物,也是操控阵法部分外围机关的钥匙。而那些近年的生活痕迹,说明这个计划在太后死后,并未停止,仍有继承者在暗中活动!刘三宝制作的黑色长命锁,恐怕就是这些继承者根据早期图纸研究出来的、效果弱化版的“气运窃取器”!

所有线索,在这一刻串联了起来!太后不仅仅是后宫争斗的胜利者,她更是这个跨越两朝、意图窃取国运的疯狂计划的执行者和受益者之一!而她的死和珊瑚珠的被毁,似乎并未能让这个计划彻底终止!

琅嬅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这个阴谋的庞大与可怕,远超她的想象。它不仅仅针对某个皇子,而是针对整个爱新觉罗氏的江山气运!

必须尽快将这个消息带回去!

她将手札和玉佩收起,正准备寻找离开石窟的路径,脚下的大地却猛地一震!比之前地宫中阵法破碎时更加剧烈!

暗河的水面疯狂荡漾,石壁上的碎石簌簌落下。

【地脉感知】中,一股更加恐怖、更加暴戾、充满了无尽愤怒与死寂的能量,正从地宫核心处爆发出来,如同沉睡的火山终于喷发!

“轰——!!!”

一声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龙吟(或者说,是类似龙吟的、充满了负面能量的咆哮),穿透了厚厚的岩层,隐隐传入石窟之中!那声音中蕴含的威压,让琅嬅气血翻腾,几乎站立不稳!

棺椁里的东西……还是出来了!

虽然阵法被破坏,可能未能完全苏醒,但仅仅是泄露出来的这部分“龙灵”或者说“帝尸邪念”,也绝非寻常人力所能抗衡!

不能再犹豫了!琅嬅强忍着不适,沿着暗河流动的方向快速前行。幸运的是,这地下暗河并非完全封闭,前行不远,她便看到河水汇入一条更大的地下河道,而河岸旁,有一条明显是人工开凿的、向上的石阶。

她沿着石阶奋力向上,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个被藤蔓遮掩的洞口。拨开藤蔓,外面是漆黑的夜空和凛冽的山风——她竟然直接从泰陵所在的山腹中出来了!

回头望去,泰陵方向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显然那边的混乱已经惊动了整个陵区守卫。她不敢怠慢,辨明方向(系统提供的基础方位感),朝着京城的方向,施展轻功,在黑夜的山林中发足狂奔。

体内内力枯竭,身体疲惫到了极点,但强烈的危机感支撑着她不敢停下。她能感觉到,那股来自泰陵的恐怖气息并未消散,反而如同扩散的瘟疫,影响着周围的天地能量,使得夜色更加深沉,山风更加刺骨。

必须尽快赶回皇宫,见到弘历!只有调动整个王朝的力量,才能应对这超越了寻常宫斗范畴的灾难!

天亮时分,她终于狼狈不堪地抵达京城郊外。她不敢以这副模样直接回宫,先寻了一处富察家的秘密产业稍作梳洗,换回常服,并立刻通过特殊渠道向宫中报了平安,同时以最紧急的暗语,要求立刻面圣,有关乎社稷存亡的要事禀报。

养心殿内,弘历一夜未眠。泰陵夜半异动、地宫疑似被闯入的消息早已加急传来,令他震怒又不安。紧接着又收到皇后深夜出宫、不知所踪的消息,更是心急如焚。此刻见到琅嬅安然返回,他先是松了口气,随即看到她那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凝重,心又提了起来。

“皇后!你……你去了何处?泰陵之事,是否与你有关?”弘历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与担忧。

琅嬅屏退左右,殿内只剩下帝后二人。她深吸一口气,没有隐瞒,将从端太妃手札开始,到追查黑色长命锁,怀疑太后,直至昨夜冒险潜入泰陵地宫,破坏阵法,以及发现雍正帝与玄一道人那惊天阴谋的过程,择其要害,清晰而迅速地禀明。同时,她将玄一道人的手札、黑色玉佩等证据一一呈上。

弘历听着她的叙述,脸色从震惊到难以置信,再到铁青,最后化为一种深深的、混杂着恐惧与暴怒的阴沉。他拿着那本玄一道人的手札,手指因用力而关节发白。

“荒谬!荒唐!”弘历猛地将手札摔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皇阿玛他……他们竟然……竟然行此逆天悖理之事!窃取国运?唤醒龙灵?视朕为何物?!视这大清江山为何物?!”

他身为帝王的尊严和权威,受到了最严重的挑衅和侮辱!而且这挑衅,竟然来自他的父皇和他的母后!

“皇上,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琅嬅冷静地提醒,“那阵法虽被臣妾破坏,但地宫中的‘东西’已被惊动,泄露出的邪气已然影响龙脉地气。若不尽快处置,恐酿成大祸!当务之急,是立刻封锁泰陵,调集重兵和高僧法师,彻底净化地宫,镇压邪物!同时,清查朝野内外,揪出玄一道人的残余党羽,一网打尽!”

弘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深知琅嬅所言句句在理。他看向琅嬅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后怕,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倚重。

“皇后……此次,又多亏了你。”他声音沙哑,“就依你所言!朕即刻下旨!”

就在弘历准备唤人拟旨之时,李玉却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脸色惨白如纸,声音带着哭腔:

“皇上!娘娘!不好了!钦天监急报……京……京城上空,忽现血色云霞,遮天蔽日!西……西山皇陵方向,传来……传来阵阵龙吟鬼哭之声!民间……民间已流言四起,皆言……言乃上天降罚,国……国将不国啊!”

弘历和琅嬅脸色骤变,快步走到殿外。

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空,此刻竟被一层诡异的、如同凝固鲜血般的红云所覆盖,阳光无法透下,整个紫禁城笼罩在一片不祥的血色阴影之中。远处西山方向,隐隐有沉闷的、非人的咆哮声随风传来,令人心悸。

泰陵的异变,竟然已经波及到了京城!影响到了天象!

琅嬅仰望着那血色的天空,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与地宫中同源的暴戾能量,心中沉甸甸的。

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那苏醒的“龙灵”邪念,它的影响范围……究竟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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