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无桀爬起来,拍着身上的草屑,愤愤道:“他强行把我们带来这儿,不是人质是什么?”
萧瑟摇着折扇,瞥了眼不远处河面打坐的无心,慢悠悠道:“人家要真想拿你当人质,你现在早该被吊在树上了。”
萧琅华走到河边,目光落在水中端坐的白衣身影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穗:“他虽行事随性,却无害人之心。方才若不是他暗中助唐莲,我们未必能击退白发仙。”她转头看向雷无桀,“何况你伤势未愈,留下来养伤也未必是坏事。”
正说着,萧瑟忽然提起雷轰的往事,话音刚落,雷无桀便炸了毛,涨红着脸为师父辩解。萧琅华静静听着,眸中闪过一丝敬佩:“雷轰前辈敢破祖训,以火药融剑术,这份魄力,实属难得。”她看向雷无桀,“你既为他弟子,想必也传承了这份胆识。”
雷无桀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我就是觉得师父不该被人说三道四!”话音刚落,他猛地一拍大腿,惊呼道,“完了完了,我怎么能把杀怖剑给弄丢了呢?!”
萧琅华闻言微怔,随即安抚道:“杀怖剑乃雷门至宝,想必不会轻易遗失。待日后有空,我们再回头寻便是。”
萧瑟在一旁嗤笑一声:“就他这记性,能找回剑才怪。”
两人斗嘴之际,河中的无心已然起身。白衣胜雪,立于碧波之上,宛如画中仙人。萧琅华望着他的身影,心头微动——这般风姿,倒与记忆中那个练剑的叶安世,有几分隐约的重合。
未等她多想,无心已飞身而至,拎起雷无桀便往河心飞去。萧琅华下意识往前一步,掌心按在剑柄上,神色警惕。萧瑟却按住了她的手臂,淡声道:“放心,他是要为这夯货疗伤。”
果然,河中央水汽翻涌,形成巨大的漩涡,雷无桀的声音混着风浪传来,满是惊奇。萧琅华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萧瑟:“无心的内功,当真深不可测。”
“罗刹堂禁术,自然非同凡响。”萧瑟目光深邃,“只是萧姑娘,你似乎对江湖诸事了如指掌,却对天启城的人和事格外生疏,这不太寻常。”
萧琅华心头一凛,面上不动声色:“我自幼随母亲游历江湖,天启城那般繁华之地,倒未曾踏足。”她避开萧瑟的目光,望向河心,“比起我的来历,我更好奇,无心带我们来此,究竟是为了什么?”
萧瑟刚要开口,河中的漩涡已然散去,无心带着痊愈的雷无桀飞了回来。雷无桀落地后,兴冲冲地挥着拳头:“体内真气前所未有的充盈!萧姑娘,你看我现在能打过白发仙了吗?”
萧琅华忍俊不禁,摇了摇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虽伤势痊愈,但修为仍需打磨。”
无心走到她面前,黑眸清亮,带着几分笑意:“萧姑娘倒是比他沉稳得多。”他顿了顿,话锋一转,“方才我运功时,隐约察觉到你体内真气,竟与琅琊王氏的内功心法有几分相似?”
萧琅华心头一震,面上强作镇定:“说笑了,我所学不过是寻常江湖武学,怎会与琅琊王氏有关?”
无心深深看了她一眼,并未追问,只是笑道:“或许是我看错了。走吧,我们该启程了。”
萧琅华望着他转身的背影,指尖微微收紧——这个世界的叶安世,似乎比她想象中,更难捉摸。
酒馆里酒香混着菜香,萧琅华看着桌上寥寥几碟小菜,又瞥了眼无心理所当然使唤萧瑟的模样,忍不住抿唇轻笑。待听闻此行大梵音寺竟是为了“钱”,她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大师此行,原是为了盘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