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属触感隔着薄薄的衣料，精准地传递着危险信号。霍晋承的气息带着侵略性，将她笼罩。
南宫玉没有动，甚至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她只是微微侧过脸，视线对上霍晋承近在咫尺的、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面没有寻常男人的惊艳或欲望，只有一种猎手锁定猎物般的探究与兴味。
“霍先生的欢迎方式，很特别。”她的声音平静，听不出丝毫被枪指着的慌乱，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嘲弄。
霍晋承低笑，枪口又往前顶了顶，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既是威胁，又暧昧地勾勒出她腰线的弧度。“对待特别的人，自然要用特别的方式。Queen殿下伪装成受气包，不累吗？”
“比起在金三角枪林弹雨，这里确实像是在度假。”南宫玉迎着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至于过家家……霍先生不也玩得挺投入？特意等在路边，就为了用这把‘玩具’跟我打招呼？”
她刻意加重了“玩具”二字，带着轻蔑。
霍晋承眼神微眯，审视着眼前这个女人。十八岁的躯壳，眼神却苍老得像历经了几个轮回。那份面对枪口的镇定，绝非伪装。他几乎可以肯定，就算他现在扣下扳机，死的也未必是她。
“许景川那种货色，也配劳你大驾，上暗网悬赏？”他换了个话题，枪口却并未移开，像是焊在了她的腰侧。
“清理垃圾，需要理由吗？”南宫玉淡淡道，“还是说，霍先生想替他求情？”
“求情？”霍晋承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声低沉而磁性，“我是好奇，Queen的重返人间，第一把火怎么就烧得这么……小家子气。”
“急什么。”南宫玉终于动了，她缓缓抬起手，指尖看似随意地搭在了车窗框上，离霍晋承持枪的手腕只有寸许距离。“好戏，才刚刚开场。许景川，不过是餐前开胃菜。”
她的指尖莹白，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玉般的光泽。霍晋承的目光在她指尖停留一瞬，眼底兴味更浓。他当然看得出，这看似随意的动作，隐含着一个顶尖杀手随时可以发难的预备姿态。
“哦？”他挑眉，“那主菜是什么？或者说，”他俯身更近，气息几乎拂过她的唇瓣，“目标里，包括我吗？”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瞳孔里的倒影。危险与暧昧在狭窄的车厢里无声交织、碰撞。
南宫玉忽然笑了，不是刚才的冰冷，而是带着点邪气的、慵懒的笑，像暗夜里骤然绽放的曼陀罗。
“那要看霍先生的选择了。”她声音压低，带着蛊惑，“是选择做旁观者，还是……”她微微停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他抵在自己腰间的枪，“选择与我为敌。”
话音落下的瞬间，霍晋承手腕猛地一麻，一股巧劲袭来，他甚至没看清南宫玉是如何动作的，那把精致的手枪已经易主，冰冷的枪口调转方向，稳稳抵在了他的下颌。
速度快得惊人。
霍晋承瞳孔微缩，随即却低低地笑了起来，不仅没有惧意，反而显得更加兴奋。他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态，眼神却像发现了稀世珍宝。
“看来，我选错了打招呼的方式。”他从容地说，仿佛被枪指着的不是自己。
南宫玉握着枪，眼神冷漠：“现在，可以从我的车边滚开了吗？”
霍晋承深深看了她一眼，像是要将她的模样刻进脑子里。他慢慢直起身，退后两步，姿态依旧优雅从容。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Queen。”他勾唇，转身，身影融入林荫道的黑暗中，消失不见。
南宫玉面无表情地升起车窗，将手枪随手扔在副驾驶座上。引擎发出低吼，车子利箭般蹿出。
她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方空荡的街道，眼神冰冷。
霍晋承……这个男人，比她预想的更麻烦，也更有趣。他显然知道得不少。金三角的旧账，看来是躲不掉了。
不过，那又如何？
这一世，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她拿起加密手机，屏幕亮起，暗网界面，“猎杀许景川”的任务下方，已经出现了接单者的暗影标志。
很好。
南宫玉踩下油门，跑车在午夜空旷的街道上划出一道凌厉的红线，如同复仇女神掷出的标枪。
夜色正浓，她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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