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病房里的守护
救护车的鸣笛声划破了山区的宁静，也揪紧了所有人的心。
叶寸心被紧急送往战区医院，凌辰一路随行。他脱下自己的作训服，紧紧按在叶寸心流血的腹部，直到医护人员接手，他的手背上还沾着她温热的血。
手术室的灯亮了起来，红色的光芒刺得人眼睛发疼。凌辰站在门外，背脊挺得笔直，却掩不住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他没有说话，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雷战和凌雪赶了过来，看到他这副模样，都有些担心。
“哥，你先去处理一下手上的血吧。”凌雪递过一包湿巾，“寸心不会有事的，她那么坚强。”
凌辰没有接，只是摇了摇头，声音沙哑：“我等她出来。”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执拗，仿佛只要他守在这里，里面的人就一定会平安无事。
雷战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医生都是最好的，会没事的。”
火凤凰的队员们也都赶来了，一个个脸色凝重地守在手术室外。唐笑笑红着眼圈，拉着沈兰妮的手，不停地念叨着：“寸心一定会没事的，她那么厉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手术很成功，子弹取出来了，没有伤到要害。病人失血过多，还在昏迷中，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所有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凌辰第一个冲了上去：“医生，她什么时候能醒？”
“不好说，要看她的恢复情况和意志力。她很坚强，手术中各项指标都比预期的好。”医生说道，“可以去病房看她了，但要保持安静，让她多休息。”
叶寸心被送到了特护病房。她躺在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身上盖着白色的被子，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腹部缠着厚厚的纱布，隐约能看到渗出来的血迹。
凌辰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她。灯光下，她的眉眼柔和了许多，褪去了平日里的锋芒和冷冽，像个需要人保护的孩子。
他伸出手，想要碰一碰她的脸颊，却又在半空中停住，怕惊扰了她。最终，只是轻轻握住了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
她的手很凉，他用自己的双手紧紧包裹着，试图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她。
“叶寸心，”他低声开口，声音很轻，像是怕吓到她，“你听着，你必须醒过来。”
“演习还没结束，你的任务还没完成，你不能就这么倒下。”
“还有……我们的事，还没好好谈谈。”
他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到，只是一遍遍地说着，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和她约定。
凌雪走进来，看到哥哥这副样子，心里有些酸涩。她从未见过如此温柔的凌辰，那个在战场上杀伐果断、不苟言笑的“死神”，此刻眼中只有对病床上女子的担忧和珍视。
“哥，你都守了一天了，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看着。”凌雪说道。
凌辰摇摇头：“我不困。”
他就这样守着，不吃不喝，也不休息，寸步不离地守在病床边。雷战和队员们来看过他几次，都被他劝走了。火凤凰的队员们轮流过来探望，看到凌辰守在那里，眼神里的担忧毫不掩饰，也都明白了些什么。
唐笑笑看着凌辰紧握叶寸心的手，悄悄对沈兰妮说：“我就说吧，凌大队对寸心不一样。”
沈兰妮点了点头，心里也为叶寸心感到一丝庆幸。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病房，落在叶寸心的脸上。
凌辰一直没有合眼，眼中布满了血丝。他看着叶寸心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心中猛地一紧。
紧接着，叶寸心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还有些迷茫，似乎还没完全清醒，目光在病房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握着自己手的凌辰身上。
“凌……辰？”她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刚睡醒的虚弱。
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凌辰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却努力保持着平稳：“我在。”
叶寸心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下巴上冒出的胡茬，还有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流。
她动了动手指，反握住他的手，轻声问道：“我……没死？”
“胡说什么。”凌辰皱了皱眉，语气却放柔了许多，“医生说你很坚强，已经没事了。”
叶寸心扯了扯嘴角，想要笑一笑，却牵扯到了腹部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别动。”凌辰立刻按住她，“好好躺着，医生说你需要静养。”
他的动作很轻柔，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
叶寸心看着他，忽然觉得，腹部的疼痛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在她失去意识前听到的那个焦急的呼喊，不是幻觉。
“谢谢你。”她轻声说。谢谢你赶来，谢谢你守着我。
凌辰看着她，眼神深邃：“我说过，维护战友是应该的。”
又是这句公事公办的话，但叶寸心这次却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她能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微微收紧了一些。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阳光落在他的侧脸，勾勒出硬朗的轮廓，虽然带着疲惫，却依旧让人觉得安心。
也许，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让她看到了这个“死神”大队长不为人知的温柔一面。
凌辰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静静地守着。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首无声的歌谣。
他知道，叶寸心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而他们之间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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