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4）

宇智波一族要参战了。

没办法，谁让武士只能依靠大名的施舍过活，在大名眼里，武士大概只是一件趁手的兵器，于内看家护院，于外保家卫国，再也没有比武士更好用的武器了。

武士们眼高于顶，一个个狂妄自大，总认为自己是最厉害的那个，不屑于做超出他们身份之外的任何事，殊不知，他们越是这样，就越好把控。就像一群悲哀的鸟，饿到了极点，突然发现前面有个笼子，笼子里面全是金灿灿，香喷喷的稻米，明明知道进了笼子就是失去了自由，却还是不得不钻进去，钻进去，只是失去自由，但不钻进去，那就得等死。

带土跟卡卡西的美好生活以止水把族内让带土参战这一消息为基点结束。为什么让带土参战？因为他已经十三岁了，他已经是个拥有独立能力的大人了。不管是去凑数，还是别的什么，宇智波带土，必须上战场了。

火之国与水之国之间的战争，原因总结下来，只有两个:资源，领土。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一切的情意都是虚幻。波风一族已经弹尽粮绝，再不请人支援，只怕会步入旗木一族的后尘。

火之国大名大概是个蠢的，他非得在与外国征战时削弱本国的武士家族，非要再波风族人快死绝了才通知宇智波支援，就因为波风族长波风水门在民间的呼声高过了他这个国家统治者。于是在水之国的进攻下连连败退，等到终于撑不住了，死人都漂到家门口了，才垂死病中惊坐起，卧槽小丑竟是我自己？！

带土知道自己要上战场时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像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早早地做好心理准备了。卡卡西仿佛被遗忘了，没有人告诉他接下来他该何去何从。

看着带土默默地收拾东西，卡卡西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心慌。

风和日丽，是个出发的好日子，富岳想。他看着手中的名单，捏了捏眉心。

“咚咚咚。”

“进。”富岳抬起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卡卡西？你来有什么事吗？”

没人知道两人究竟在屋里聊了什么，但名单上一个六岁的孩子被替换下来了。

宇智波一族整装待发，清一水儿的深色立领长袍之间，站着一个身穿黑色武士服的白发小孩儿。带土的站位比较靠后，因此不知道卡卡西也跟来了。作为旗木家的孩子，卡卡西是没有资格出现在宇智波家的阵营里的，但战事紧急，富岳也治好答应卡卡西的请求，把最小的一个孩子换了下来。

富岳的族服外穿着盔甲，他骑着马，带领这只由武士组成的军队，浩浩荡荡地向火之国与水之国的边境进发。带土被分配的职位是一个扛旗小将，他面色凝重地举着旌旗——深色打底，红色火焰花纹之上是一个三勾玉写轮眼的图案，旗上的“宇智波”写得苍劲有力，那是老祖宗宇智波斑写的。

在夜以继日的赶路中，宇智波一族终于达到边境，与波风一族汇合。

安排好士兵们之后，水门拉着富岳走进主帅军帐，深色略有些焦急。他开门见山地问：“富岳大哥，你怎么……你怎么把卡卡西也带来了？”天知道他在检阅时在看到一个白毛站在一水儿的黑里有多慌，旗木朔茂给他的信里边暗示了不希望卡卡西继续做一个武士也不希望他参加战争，他转头把孩子送到宇智波家就已经很不对了，现在孩子都站在战场边上准备拼命了他再不管管朔茂大哥棺材板就压不住了！

“他是自己跟我说要来的。”富岳并不知道朔茂给水门的信里写了什么，因此也不理解水门现在的焦急意义何在，这是每一个武士使命，不是吗？旗木卡卡西总不能一直生活在蛋壳里被保护着。

水门楞了楞，他抬起手揉了揉原本就乱糟糟的金发，在富岳面前走来走去，蔚蓝色的眼睛中充满焦急，“不行，我得去找他谈谈。”

这边，带土正在收拾自己的床铺，他住的地方是个大通铺，一个营帐里住的有十个人。而卡卡西则站在营帐外，看着带土忙忙碌碌的背影，踌躇不前。

这时，带土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去熟悉一下大营，却在转头时，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他先是欣喜，眼中一路急行的疲惫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见到熟悉之人的欣喜，随后又立马想到这里是个什么地方，欣喜转化为担忧。“卡卡西？你怎么来了？我记得你不是不在名单上吗？”

卡卡西点了点头，不知是在打招呼，还是在回答带土那个“不在名单上”的问题，他避重就轻地说道：“我来了，你不应该开心嘛，怎么这种表情。”

他的语调有些不自然，但带土完全没有听出来，他成功被卡卡西带偏，“对啊，卡卡西你住哪里？我们住一起吧！以后上了战场我来保护你！”他拍着胸脯说道。

“好啊。”卡卡西被他的行为逗笑了，眼睛弯弯地看着他。

带土看着他笑，心跳突然加快，脸颊不自然地红了，耳尖红得像是要滴血。他慌乱地转过头，眼神乱瞟，飞快地转移话题，“琳这次也来了，她是巫女，负责给我们治疗伤口的……我们去找她吧！”

卡卡西摇了摇头，“你先去吧，我过会得去找水门大人。”

带土“哦哦”两声，慌不择迭地从卡卡西身边走过去，飞快地跑远，“那我先去找琳了！”

不得了，真是不得了，我到底怎么了？心怎么跳这么快？我不会生病了吧？我那么喜欢卡卡西，怎么刚刚一靠近他就想跑啊——怎么办啊刚刚跑太快了卡卡西不会以为我讨厌他吧！死心你别跳了啊啊啊啊——不行不行不行我得去找琳看看不然生病了就不能在战场上保护他了！

带土此刻心情理不清剪还乱，在外边吹了好一会风，等到脸上的热度下来之后再去找了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