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药庐外传来细微的异响。雨后的山林本应寂静,但林砚书却在烛火微明中警觉起身。他披衣出门,只听林间风声夹杂着脚步的窸窣,心头一凛——有人。
来不及细想,他迅速折回药庐,推醒熟睡中的萱萱:“不好,他们来了!”
萱萱惊醒,睡意全无。她抓起外袍披在身上,正要发问,却听“砰”的一声,药庐的木门被猛地踹开。数名黑衣人手持利刃,鱼贯而入,目光凶狠。
林砚书将萱萱护在身后,银针已在指间闪动。黑衣人见有人阻拦,挥刀直扑过来。刀光剑影间,林砚书身法如电,银针飞射,精准地刺入黑衣人穴道,几人顿时动弹不得,倒地哀嚎。
萱萱惊骇不已,她从未见过林砚书如此凌厉的一面。银针在他手中不再是治病救人的工具,而是夺命封喉的利器。她望着他的背影,第一次意识到——他绝非普通的山林医仙。
“你……你不是普通大夫!”萱萱脱口而出。
林砚书没有时间解释,只沉声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快走!”
药庐已被黑衣人纵火,浓烟滚滚,火舌舔舐着梁柱。林砚书抓起早已准备好的药箱和外衣,拉着萱萱从后窗跃出,冲入密林。
身后黑衣人紧追不舍,林间枝叶被踩得沙沙作响。萱萱气喘吁吁,肩伤隐隐作痛,却咬牙跟上。林砚书始终护在她身侧,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一边带着她穿梭在黑暗的林间。
“你到底是谁?”萱萱喘息着问,声音里有惊惧,也有好奇。
林砚书目光冷峻,脚步未停:“现在,你还不明白吗?”
萱萱摇头,眼中却闪着倔强的光:“我只知道,你救了我,就够了。”
林砚书微微一怔,心头涌上复杂的情绪。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永远隐居山林,与世无争。可命运却将他和这位神秘的姑娘紧紧联系在一起。他不知道前方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却明白,从救下她的那一刻起,他已经无法独善其身。
——
林间夜色浓重,萱萱的脚步越来越慢,林砚书索性半扶半抱着她前行。火光在身后渐渐熄灭,黑衣人的喊叫声却始终没有消失。林砚书带着她躲进一处隐蔽的山洞,屏息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们会找到这里吗?”萱萱低声问。
“不会,他们不熟悉山林。”林砚书低声安慰,却依旧警惕。
萱萱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望着林砚书在微弱的月光下清冷的脸,忽然觉得有些陌生,又有些心疼。她轻声问:“你是不是很讨厌回到这样的日子?”
林砚书沉默片刻,缓缓道:“我讨厌的是危险,尤其是你在我身边的时候。”
“你是为了我才卷进来的。”萱萱声音低落,“如果当初你没有救我,现在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
林砚书摇头:“我不会后悔救你。只是……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你为何不带侍卫?”
“我是微服出访,身份不能暴露。我查瘟疫,也查那些人,没想到他们会下死手。”萱萱咬牙,声音里带着不甘与愤怒。
林砚书望着她,忽然觉得这个看似娇俏的姑娘,其实比他想象的还要勇敢。他轻声道:“你很坚强。”
“你也一样。”萱萱低低一笑,“其实……我也有害怕的时候。可每次看到你,我就觉得,好像没有什么过不去。”
林砚书心头一软,伸手为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两人的距离在黑暗中悄然拉近,危机中的温情,比任何时刻都更真实。
“等天亮,我们就离开这里。”林砚书低声说,“我会护你周全。”
萱萱点头,目光坚定:“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逃开。”
夜色深沉,危机未散。药庐已毁,他们的安稳生活彻底被打破。可两颗心,却在生死之间越靠越近。
——
山洞外,黑衣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林砚书守在洞口,一夜未眠。萱萱靠在石壁上,望着他的背影,心头涌上不舍与依赖。
“砚书,你以后还会继续行医吗?”她轻声问。
“会。只要有你在,我就会继续救人。”林砚书答。
萱萱笑了,笑容里有苦涩,也有希望。她知道,外面的危险还未过去,但只要两人并肩,无论什么风雨都能一起面对。
危机逼近,两人的身份谜团,也终于到了揭开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