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节目组为了体现“成果”,展示了一片长势看似旺盛的番茄苗。然而半夜,负责巡夜的赵一博在对讲机里疾呼:
赵一博“不好了!番茄苗蔫了一大片!”
少年们瞬间从床上弹起,冲进地里。眼前景象令人心惊:原本挺拔的幼苗大片倒伏,叶片失水萎蔫。浇水、松土,手忙脚乱。
李昊“是不是水浇多了?”
赵小童“还是得了什么怪病?”
李耕耘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托起一片软塌塌的叶子,眉头拧成了“川”字,心疼得不行。
我拨开人群走过去,没有理会他们的慌乱。蹲下身,先用便携式土壤EC计插入根部土壤,读数瞬间爆表。接着,我捏起一小撮土,在指尖捻了捻,又凑近闻了闻,再仔细查看了发黄且边缘焦枯的叶缘。
“别瞎忙了。是急性肥害。你们用的有机肥没有完全腐熟,现在地温升高,它在土壤里二次发酵,释放出大量氨气和热量,烧根了。EC值(可溶性盐浓度)已经严重超标。”
十个勤天“啥?”
我言简意赅:“通俗讲,就是苗子被‘咸’死了,外加‘发烧’和‘中毒’。现在立刻进行大水漫灌,稀释土壤盐分,降低地温,还能救回六到七成。再晚就全军覆没了。”
蒋敦豪作为大哥,当机立断:
蒋敦豪“听禾老师的!所有人,配合行动!”
我立刻进入指挥状态,语速快而清晰:“赵一博,你心算好,根据土壤体积和当前EC值,立刻计算需要多少立方米的灌溉水才能将盐分稀释到安全阈值。鹭卓,卓沅,去启动灌溉系统,开到最大流量。李耕耘,你带两个人,立刻去把下游的排水渠全部疏通,务必保证多余的水能迅速排走,防止渍根!”
指令明确,责任到人。十分钟内,一场高效的全员抢救行动展开。
李耕耘在奋力清理排水沟的间隙,抬头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复杂的情绪翻涌,还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说不明白的悸动。
隐藏的直播摄像头记录下了这一切,弹幕此时已经彻底疯狂:
弹幕“CPU干烧了!这姐们是真大佬啊!仪器一出,谁与争锋!”
弹幕“她捏土闻味的动作好专业!一看就是常下地的!”
弹幕“十个勤天终于等来了他们的神级外挂!农业版诸葛亮降临!”
弹幕“这波降维打击,属于是科技改变农业了!”
抢救持续到后半夜。
当最后一处排水沟疏通完毕,大棚里的水位终于开始缓慢下降。所有人都累得直接坐在了泥地里,狼狈不堪,但看着那些原本奄奄一息的番茄苗似乎挺起了些许腰杆,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EC值降到安全范围了。”我收起检测仪,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少年们顿时欢呼起来,王一珩甚至激动地抱住了旁边的陈少熙。
李耕耘默默走到我身边,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李耕耘“谢谢。”
简单的两个字,却比任何华丽的赞美都来得真诚。
我接过水,发现瓶盖已经被细心地拧松了。瓶盖与瓶口间那道几乎看不见的缝隙,让这个疲惫的夜晚突然变得柔软。原来他刚才蹲在田埂上鼓捣半天,是在做这个。
“不客气,”我仰头喝了一口,清凉的水滑过干渴的喉咙,“这是我分内的事。”
他看着我喝水,喉结不自觉地也跟着动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握着另一瓶没开的水。
李耕耘“苗情怎么样?”
他转过身,借着拧瓶盖的动作掩饰着什么。月光照在他汗湿的后颈,那里有道被工具手柄磨出的红痕。
“比想象中顽强。”我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一株番茄苗的叶片,“你看,虽然泡了水,但新生的顶芽已经开始恢复生长了。”
他也跟着蹲下,我们肩并肩观察着这片劫后余生的作物。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与夜风融为一体。
李耕耘“明天要做什么?”
他问,手指无意识地在地上划着。泥地上留下几道弯弯曲的的线条,像是不成形的根系。
“"明天要监测苗情恢复情况,可能需要补施一些微量元素,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得先解决有机肥腐熟的问题,然后……”我顿了顿,注意到他划出的图案,“你在画什么?”
他愣了一下,随即用大手抹平了泥土:
李耕耘“没什么”
但我看清了——那是一片叶子的形状。
远处传来少年们的笑闹声。王一珩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吉他,即兴编着歌词:
王一珩“大雨哗啦啦,我们一起救苗呀……”
我和李耕耘不约而同地笑了。这一刻,疲惫仿佛都随着夜风飘散了。
李耕耘“走吧。”
他站起身,向我伸出手:
李耕耘“二哥煮了夜宵”
我看着他那双沾满泥泞的手,毫不犹豫地握了上去。掌心相触的瞬间,能感觉到他指腹上坚硬的茧子,和一种踏实的力量。
“好。”
我们一前一后走在田埂上,他的手很稳,在湿滑的泥路上成为我可靠的支点。月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满是水光的田地里交织在一起。
身后的地里,那些被我们从“死神”手中夺回来的番茄苗,正在静谧的夜里悄悄生长。而某种比番茄苗更微妙的东西,也在这个夜晚,悄无声息地抽出了第一片新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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