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盯着他看了良久，铁链在手腕上泛着冷光，突然开口：“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池傅戆盯着我看了又看，胸口没有一丝起伏，声音平静得像冰：“真的饿了？”
“不然呢？！”我抬眼瞪他，铁链哗啦作响，“难不成是饿傻了想啃你这没呼吸的鬼骨头？”
“噢。”他消失之前又摸了摸我的头，指尖冰凉，像沾了坟土的冷玉。
……池傅戆你个狗东西又摸我的头！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把这链子拴你脖子上，看你还怎么得意。
我静静地在地毯上坐了会儿，空气里的铁锈味混着阴冷的气息，呛得人发慌。抬头时，池傅戆已经回来了，站在我眼前，手里拿着盒饭，指尖还沾着点泥土——他是从坟里爬回来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疑惑了，直直地盯着他看，眼里带了些好奇，又有些发怵。
“管我。”他语气坦然，仿佛从坟里回来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池傅戆好样的哈，死了都这么欠揍。
“快吃吧，等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他把手里的盒饭伸到我面前，饭盒上还沾着点草屑。
“不吃。”我别过脸，心里却有些发涩——以前他喂我吃饭，指尖是暖的，饭盒是热的，不像现在，连饭都带着股阴冷的味道。
“为什么？”池傅戆疑惑，“不是饿了吗？还是想吃什么？”
“你猜我想吃什么？”我倒要看看他会说什么。
池傅戆眨眨眼，眼神幽深得像坟里的黑土：“吃我。”
“……”是我吃你，还是你吃我？拳头硬了，“我吃你妈！”
“不行，我妈有我爸，你不能吃她，只能吃我。”他说得理所当然，仿佛被我吃是件天大的好事。
“……”要不是我被这破链子拴着，现在都想把你按进坟里再埋一次！“那我要吃饭。”
“行，原来你从没爱过我，你只爱饭。”他怎么看起来委屈巴巴的？声音里却没有半分温度，只有鬼的冰冷。
你委屈个什么劲？“喜欢你能当饭吃吗？”
“能。”他说得斩钉截铁，眼神里是偏执的占有欲，“我可以把骨头拆下来给你熬汤。”
“……”我沉默了，心里一阵发毛，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最后我还是吃上饭了，是池傅戆亲手喂的（其实是强迫的）。就像以前一样，只是不在这个鬼地方，没有这破链子，也没有了体温的他——就像我没有把他推进废井，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他会用暖乎乎的手喂我吃饭，会笑着揉我的头发……
这破链子烦死了，迟早有一天我会把这链子拴在池傅戆的身上，让他像狗一样趴在地上求我，让他尝尝被囚禁的滋味……
吃完饭后，准备睡觉。我问过池傅戆现在几点了，但他不回我！气死我了！
算了，管它现在几点，先上床再说。我从地毯上趴起来，往床上走，没过一会儿就坐在床上了。我躺下，池傅戆顺便把被子给我盖好，之后和我一起躺在床上。他的身体冰凉，像一块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石头。
和池傅戆睡的时候，我会往他怀里钻，但这次没有，因为他太冷了，我离他远远的。
池傅戆不爽，顺手把我搂进了他怀里。他的怀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阴冷的气息，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要，你冷死了，我才不和你一起睡！”我边说边往外钻。
池傅戆没说话，松开手，让我自己睡，他就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神幽深，像一潭没有底的湖水，让人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我一开始不困，但到最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池傅戆看我睡着，伸手把我搂进怀里。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吵醒我。
我瑟缩了一下，之后就不动了。
他亲了亲我的额头，嘴唇冰凉，像沾了露水的花瓣。他轻轻说了句：“晚安，我的阿辞。”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仿佛我还是他以前那个，没有把他推进废井的阿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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