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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夷陵故人逢旧雨

陈情令,晚来风急叙陈情

夷陵的风,带着乱葬岗特有的阴戾之气,刮在脸上如同刀割。魏无羡寻了一处相对干燥的山洞暂且安身,洞口被茂密的灌木丛遮掩,不易被人发现。他靠在冰冷的石壁上,胸口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皮肉,带来阵阵撕裂般的痛感。

他取出江厌离给的伤药,小心翼翼地解开包扎的布条。伤口已经不再大量渗血,但依旧狰狞可怖。他咬着牙,将药粉均匀地撒在伤口上,辛辣的痛感让他额头青筋暴起,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瞬间被干燥的泥土吸收。

处理好伤口,他拿出师姐给的干粮,就着随身携带的水囊喝了几口。干粮已经被雨水打湿了一些,口感有些粗糙,但他却吃得格外香甜。这是师姐的心意,是他重生以来,感受到的最温暖的东西。

这些年,他一直隐姓埋名,在暗中调查当年的真相。当年乱葬岗围剿,看似是他作恶多端,引来众仙门讨伐,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背后隐藏着多大的阴谋。温氏余孽的报复,金光瑶的算计,还有那些所谓名门正派的虚伪与贪婪,最终将他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侥幸未死,被一位隐世的医者所救,在深山之中隐居了三年。这三年里,他一边养伤,一边修炼,不仅恢复了往日的修为,甚至比以前更进了一步。他知道,想要为自己和温氏无辜之人报仇,想要还自己一个清白,就必须变得更强。

如今,他伤势初愈,便迫不及待地离开了深山,想去夷陵寻找一些当年留下的线索。却没想到,在半路遭遇了不明身份之人的追杀。那些人身手诡异,招式狠辣,显然是冲着他来的。他一路逃遁,最终躲到了云梦边境的寒潭边,恰好遇到了江厌离。

想到江厌离,魏无羡的心中一阵柔软。师姐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善良,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都始终相信他,关心他。还有江澄,那个嘴硬心软的师弟,不知道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他知道,江澄心中对他或许有怨,有恨,但更多的,应该是兄弟之情。

只是,他现在还不能回莲花坞。那些追杀他的人还在暗处虎视眈眈,他不能把危险带给莲花坞,带给师姐和江澄。他必须先查明真相,解决掉那些隐患,才能光明正大地回到他们身边。

休息了两日,魏无羡的伤势好了许多,已经能够自由活动。他离开了山洞,朝着乱葬岗的深处走去。那里曾经是他修炼鬼道的地方,也是温氏族人最后的避难所。虽然早已物是人非,但或许还能找到一些当年被忽略的线索。

乱葬岗依旧是一片荒芜,白骨累累,阴风阵阵,寻常人根本不敢靠近。魏无羡却对此地无比熟悉,他踏着满地的碎石与枯骨,一步步走向中心地带。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打破了乱葬岗的死寂。魏无羡心中一凛,立刻屏住呼吸,藏身于一块巨大的岩石之后。他如今身份敏感,不得不小心谨慎。

脚步声越来越近,听起来像是一个女子的脚步,轻盈而急促。魏无羡探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浅青色衣裙的女子正跌跌撞撞地朝着这边跑来,神色慌张,像是在躲避什么人的追赶。

那女子的背影有些熟悉,魏无羡仔细一看,心中不由得一惊。那竟然是温情的妹妹,温宁的姐姐——温苑?不对,温苑当年被他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应该早已改了姓名,过上了安稳的生活。而且,眼前的女子虽然容貌与温情有几分相似,却比温情年轻许多,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

就在魏无羡疑惑之际,那女子突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她惊呼一声,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脚踝已经扭伤,疼得她皱紧了眉头。

而在她身后不远处,几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正快步追来,为首的一人面色阴鸷,眼中带着不善的光芒:“小丫头,看你往哪里跑!”

女子脸色一白,眼中满是恐惧,却依旧倔强地想要站起来。

魏无羡心中一动。看这情形,这女子显然是被这些黑衣人追杀。而这些黑衣人的装扮,与之前追杀他的那些人颇为相似。难道说,他们是同一伙人?

不管这女子是谁,魏无羡都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她与温氏还有几分渊源。

他不再犹豫,身形一闪,从岩石后跃出,挡在了女子身前。

“你们想干什么?”魏无羡的声音冰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黑衣人们显然没想到这里会突然出现一个人,都愣了一下。为首的黑衣人上下打量了魏无羡一番,见他身着黑衣,容貌俊朗,却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不由得警惕起来:“阁下是谁?此事与你无关,还请不要多管闲事!”

“闲事?”魏无羡冷笑一声,目光落在地上的女子身上,“光天化日之下,追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这也叫闲事?”

“哼,这小丫头身上藏着我们要的东西,阁下最好识相点,赶紧让开,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为首的黑衣人威胁道。

“哦?什么东西?”魏无羡挑眉,心中更加疑惑。这女子看起来平平无奇,身上能有什么东西,值得这些黑衣人如此大动干戈?

“不该问的别问!”为首的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给我上!”

几个黑衣人立刻拔刀相向,朝着魏无羡攻了过来。他们的招式狠辣,招招致命,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魏无羡冷哼一声,身形灵巧地避开了他们的攻击。他如今伤势未愈,不宜动用全力,但对付这几个小喽啰,还是绰绰有余。他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根枯骨,指尖灵力微动,那枯骨便化作一道凌厉的黑影,直直射向为首的黑衣人。黑衣人猝不及防,被枯骨击中肩头,闷哼一声后退数步,肩头瞬间渗出暗红血迹。

“找死!”其余黑衣人见状,愈发凶戾,刀剑齐挥,寒光映着乱葬岗的白骨,更显阴森。魏无羡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刀光剑影中,黑衣人的招式虽狠,却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他并不想过多纠缠,只想尽快解决这些人,询问那女子缘由。

只见他左手捏诀,右手虚空一抓,数道黑色的怨气从地面升腾而起,化作锁链,瞬间缠住了几个黑衣人的脚踝。黑衣人惊呼着摔倒在地,挣扎间却被怨气越缠越紧,动弹不得。为首的黑衣人见状大惊,知道遇上了硬茬,哪里还敢恋战,转身便想逃。

“想走?”魏无羡冷笑一声,指尖怨气凝聚,化作一柄黑色长鞭,猛地甩了出去,正抽在黑衣人后背。黑衣人惨叫一声,扑倒在地,口吐鲜血。

解决完所有黑衣人,魏无羡才转身看向地上的女子。她已经挣扎着坐了起来,捂着扭伤的脚踝,仰头望着他,眼中满是惊魂未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与敬畏。

“多谢……多谢公子相救。”女子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很清脆。

魏无羡走近,蹲下身打量着她。这女子眉眼间确实有几分温情的影子,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带着几分倔强,倒与当年的温苑有几分相似。“你是谁?那些人为何要追杀你?”

女子咬了咬唇,似乎有些犹豫,过了片刻才轻声说道:“我叫温阮,是……是温氏后人。”

“温氏后人?”魏无羡心中一动,“你与温情、温宁是什么关系?”

提到这两个名字,温阮的眼眶瞬间红了:“温情是我姑姑,温宁是我叔叔。当年乱葬岗之事,我爹娘带着我侥幸逃脱,隐居在夷陵城郊,可不知为何,最近突然有人找上门来,说要找我爹娘留下的一件东西,我爹娘不从,便被他们杀了……”

说到这里,温阮的声音哽咽起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他们还不肯罢休,一直追杀我,说我身上一定藏着那件东西。可我根本不知道什么东西啊!”

魏无羡的心沉了下去。温氏余孽竟还有人存活,而这些追杀温阮的人,显然与追杀他的是同一伙。他们要找的东西,究竟是什么?难道与当年的真相有关?

“你爹娘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或者留下什么特别的信物?”魏无羡问道。

温阮擦了擦眼泪,仔细回想了片刻,摇了摇头:“爹娘只说让我好好活着,遇到危险就往夷陵深处跑,说这里有人会帮我。除此之外,什么都没说。”

“有人会帮你?”魏无羡皱起眉头。乱葬岗早已是人迹罕至之地,除了他,还会有谁?难道是当年温氏的旧部?可他当年并未留下任何活口。

就在这时,温阮像是想起了什么,从颈间取下一枚小小的银质令牌,递给他:“这是我爹娘让我一直戴在身上的,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拿出来。”

魏无羡接过令牌,入手冰凉。令牌不大,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温”字,背面却刻着一个奇特的纹路,像是一朵莲花,又像是一团火焰,隐隐透着一丝灵力波动。他仔细端详着,忽然心中一震——这纹路,竟与当年温若寒炼制阴铁时所用的符咒有几分相似!

难道说,温阮爹娘留下的东西,与阴铁有关?

当年阴铁现世,引发腥风血雨,最终被他和蓝忘机等人封印。可他总觉得,当年的阴铁之事并未彻底了结,金光瑶似乎对阴铁格外执着。如今看来,这些人追杀温阮,恐怕就是为了与阴铁相关的秘密。

“这令牌你好生收好,不要再轻易示人。”魏无羡将令牌还给温阮,“那些人还会再来,你独自一人太过危险,不如暂时跟在我身边。”

温阮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信任:“公子愿意带我走?可我……我什么都不会,还会拖累你。”

“无妨。”魏无羡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暖意,“当年我欠温氏一份情,如今护你周全,就当是还了这份情。”

他扶起温阮,察觉她脚踝扭伤严重,便干脆背起她,朝着山洞的方向走去。温阮趴在他的背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还有那淡淡的檀香气息,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安心。

回到山洞,魏无羡取出江厌离给的伤药,帮温阮处理脚踝的扭伤。温阮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公子,你到底是谁?你的身手好厉害,而且……你似乎对乱葬岗很熟悉。”

魏无羡动作一顿,随即笑道:“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需知道,我不会伤害你便是。”

他不愿透露身份,温阮也不再追问。接下来的几日,魏无羡一边养伤,一边带着温阮在乱葬岗附近探查。温阮虽然年纪不大,却很是机灵,帮着他收集草药、打探消息,两人渐渐熟络起来。

这日,魏无羡带着温阮去乱葬岗深处的一处废弃据点查看,那是当年温氏族人存放物资的地方,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据点早已破败不堪,四处都是散落的杂物和白骨。魏无羡仔细翻找着,忽然在一堆枯木下发现了一个隐秘的暗格。

他打开暗格,里面放着一个陈旧的木盒。打开木盒,里面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只有一封书信和一本手记。

书信是温宁写给温氏后人的,上面详细记载了当年乱葬岗围剿的真相,提到了金光瑶的阴谋,以及阴铁的另一个秘密——当年被封印的阴铁并非完整,还有一块碎片流落在外,而这块碎片,与温氏的祖传秘术有关,能够增强阴铁的力量,也能克制阴铁的戾气。

手记则是温若寒留下的,上面记载了他炼制阴铁的过程,以及阴铁碎片的下落线索——那碎片被藏在云梦的一处隐秘之地,只有持有温氏令牌之人才能找到。

魏无羡看到这里,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原来还有一块阴铁碎片流落在外,而那些人追杀温阮,就是为了通过她找到这块碎片!若是让他们得到阴铁碎片,后果不堪设想。

“公子,怎么了?”温阮见他神色凝重,忍不住问道。

魏无羡将书信和手记收好,沉声道:“我们必须立刻去云梦。”

“云梦?”温阮有些疑惑,“去那里做什么?”

“去找一件东西,一件能阻止灾难发生的东西。”魏无羡目光坚定,“而且,我也该回去看看了。”

他知道,此次云梦之行,必然凶险重重。那些追杀他们的人定然也会闻讯赶去,而莲花坞也可能因此卷入这场风波。但他别无选择,为了保护温阮,为了查明当年的真相,为了还自己和温氏一个清白,他必须回去。

收拾好行装,魏无羡带着温阮,连夜离开了夷陵,朝着云梦的方向赶去。一路晓行夜宿,不敢有丝毫耽搁。几日后,他们终于抵达了云梦边境。

远远望去,莲花坞的轮廓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熟悉的荷叶清香随风飘来,魏无羡的心中百感交集。阔别多年,他终于再次踏上了这片土地。

“公子,我们现在就去莲花坞吗?”温阮问道。

魏无羡摇了摇头:“暂时不能。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暗中打探一下情况,再做打算。”

他带着温阮来到莲花坞附近的一个小镇,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安顿好温阮后,魏无羡便独自一人前往莲花坞附近探查。

靠近莲花坞,他能感受到周围布下的结界,比当年更加严密。他隐匿身形,小心翼翼地靠近,远远看到莲花坞的码头边,江澄正带着弟子们操练。江澄的身形比当年更加挺拔,眉宇间多了几分威严,只是神色依旧冷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魏无羡看着他的身影,心中一阵酸楚。这些年,江澄独自撑起莲花坞,定然吃了不少苦。他多想立刻冲上去,与江澄相认,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就在这时,他看到江厌离提着食盒,从坞内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似乎是要去给江澄送点心。魏无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心中暖意融融。师姐还是老样子,总是这般体贴。

就在他准备悄悄离开时,忽然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恶意气息。他心中一凛,立刻躲到一旁的树后。只见几个黑衣人正隐匿在不远处的芦苇丛中,目光紧紧盯着莲花坞的方向,神色阴鸷。

是追杀他和温阮的那些人!他们果然也来到了云梦!

魏无羡心中一紧,看来一场大战,在所难免。他必须尽快找到阴铁碎片,同时保护好莲花坞和温阮。

他悄悄退了回去,回到客栈。温阮见他回来,连忙迎了上来:“公子,情况怎么样?”

“那些人已经追来了,就在莲花坞附近。”魏无羡沉声道,“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阴铁碎片。根据手记上的线索,碎片藏在云梦的一处水泽之中,只有用你的令牌才能感应到它的位置。”

温阮点了点头,从颈间取出令牌:“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吧!”

魏无羡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

两人连夜离开了小镇,根据手记上的线索,朝着云梦深处的水泽而去。云梦水泽纵横,芦苇丛生,夜色下更显幽深。魏无羡带着温阮,凭借着对云梦地形的熟悉,在水泽中穿行。

温阮手中的令牌渐渐泛起微弱的光芒,光芒越来越亮,指引着他们前进的方向。不知走了多久,令牌的光芒达到了最盛,直指前方一片开阔的水域。

“应该就是这里了。”魏无羡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水域。水面平静,倒映着漫天星辰,看起来并无异常。

他让温阮握紧令牌,自己则运转灵力,朝着水面探查而去。忽然,他察觉到水下有一股强烈的灵力波动,与令牌的光芒相互呼应。

“找到了!”魏无羡心中一喜,正准备潜入水中,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转身望去,只见为首的黑衣人带着一群手下,出现在了不远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魏无羡,温阮,我们终于找到你们了!”

魏无羡心中一沉,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这么快就追了上来。他将温阮护在身后,神色冰冷:“你们到底是谁?为何对阴铁碎片如此执着?”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阴铁碎片,今日必定归我们所有!”

说罢,他一挥手,黑衣人立刻攻了上来。魏无羡眼神一凛,将温阮推到一旁:“你找机会潜入水中,取出阴铁碎片,这里交给我!”

“公子,你小心!”温阮知道事态紧急,不再犹豫,握紧令牌,朝着水边跑去。

魏无羡拔出腰间的随便——这把剑是他重生后,暗中从莲花坞取回的,一直带在身边。剑光一闪,与黑衣人的刀剑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属交鸣之声。

黑衣人数量众多,且个个身手不凡,魏无羡虽然修为高深,但伤势未愈,渐渐有些吃力。为首的黑衣人趁机攻向他的伤口,魏无羡躲闪不及,被一剑划伤手臂,鲜血瞬间流了下来。

“公子!”温阮见状,惊呼一声。

“别管我,快取碎片!”魏无羡咬着牙,强忍着疼痛,灵力爆发,将周围的黑衣人震退数步。

温阮不敢耽搁,纵身跳入水中。令牌的光芒在水中愈发耀眼,指引着她朝着水下深处游去。很快,她便看到一块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碎片,被封印在一块巨石之下。

她按照手记上的记载,将令牌贴在巨石上。令牌瞬间融入巨石,封印应声而破。温阮伸手取出阴铁碎片,碎片入手冰凉,却带着一股强大的灵力。

就在她准备浮出水面时,忽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她往水下拉扯。她心中一惊,抬头望去,只见为首的黑衣人不知何时也潜入了水中,正朝着她袭来。

原来,那黑衣人见温阮取出了阴铁碎片,便放弃了与魏无羡缠斗,转而下水抢夺。

温阮大惊失色,连忙想要逃离,却被黑衣人一把抓住了手腕。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伸手便要去抢她手中的阴铁碎片。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道白色的身影如闪电般潜入水中,一剑刺向黑衣人。黑衣人猝不及防,被一剑刺穿了肩膀,松开了抓住温阮的手。

温阮趁机挣脱,浮出水面。她抬头望去,只见魏无羡正与那黑衣人在水中缠斗,而岸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群身着白衣的修士,正是蓝氏弟子!

为首的那名白衣修士,身姿挺拔,面容清冷,正是蓝忘机!

魏无羡也看到了蓝忘机,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他没想到,蓝忘机竟然会在此刻出现。

蓝忘机的目光落在魏无羡身上,眼中情绪复杂,有担忧,有欣喜,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他没有多说什么,挥手示意蓝氏弟子上前帮忙,自己则纵身跳入水中,与魏无羡一同对付那为首的黑衣人。

有了蓝忘机的相助,黑衣人很快便败下阵来。为首的黑衣人见势不妙,想要逃跑,却被魏无羡和蓝忘机联手重创,最终沉入水中,没了声息。

其余的黑衣人见首领已死,纷纷四散逃窜,被蓝氏弟子和随后赶来的江澄等人一一制服。

江澄看到魏无羡,神色复杂到了极点。他张了张嘴,最终只吐出两个字:“魏婴!”

魏无羡看着他,心中一阵酸涩,轻声道:“江澄,好久不见。”

江厌离也赶了过来,看到魏无羡平安无事,眼中满是欣喜与担忧:“阿羡,你没事吧?伤得重不重?”

魏无羡摇了摇头,笑道:“师姐,我没事。有蓝二公子和江澄帮忙,这些小喽啰不算什么。”

蓝忘机走到他身边,目光落在他手臂的伤口上,眉头微蹙:“先处理伤口。”

魏无羡心中一暖,点了点头。

众人一同返回莲花坞。江澄虽然神色依旧冷峻,但还是让人准备好了客房和伤药。江厌离亲自为魏无羡处理伤口,一边处理,一边絮絮叨叨地叮嘱着,眼中满是心疼。

温阮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满是感激。她知道,自己终于安全了。

而魏无羡看着身边的师姐、江澄,还有一直默默守在一旁的蓝忘机,心中百感交集。这场跨越生死的重逢,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曲折。

他知道,阴铁碎片虽然已经找到,但事情并没有结束。那些黑衣人背后的势力,金光瑶的阴谋,还有当年的真相,都还等着他去揭开。

但他不再是孤身一人。有师姐的关心,有江澄的守护,有蓝忘机的陪伴,他有信心,一定能查明一切,还自己和温氏一个清白。

莲花坞的夜色温柔,荷叶清香弥漫。魏无羡看着窗外的月光,嘴角扬起一抹释然的笑容。或许,这一次,他真的可以不再漂泊,不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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