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月歌帆离去后,那句关于“异世之星”和“命运扰动”的话语,如同无形的丝线缠绕在林星晚心头,让她在接下来的两天里都有些心神不宁。
艾利欧将她的不安看在眼里,并未多言,只是将魔法教学的场地移到了阳光充沛的庭院,课程内容也变得更加基础而舒缓。
这天下午,他正在指导林星晚进行更精细的魔力感知练习——让她闭上眼睛,仅凭魔力去“描绘”一片树叶的脉络。
林星晚收敛心神,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指尖萦绕的魔力丝线上,轻轻触碰着掌心的樱树叶片。就在她的魔力与叶片自然纹路交融的瞬间,一直安静待在她口袋里的【心】牌,似乎被这种极度专注的“感知”状态所引动,再次产生了共鸣。
一股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自主的波动,以她为中心悄然扩散开来。
她下意识地睁开眼,正好看到艾利欧将一杯温水递到她面前,温和地说:“休息一下。”
他的话音未落,【心】牌的光芒无声盛放。
这一次,没有水波般的涟漪,而是在艾利欧身前的空气中,直接投射出了一片朦胧的光晕。光晕迅速凝聚、清晰——那不再是代表魔力本质的碧蓝色,而是一幅栩栩如生的画面。
画面里,是林星晚自己。
是她第一次在樱花树下醒来,略带茫然和惊慌的侧脸;是她成功召唤【心】牌时,眼中闪烁的惊喜光芒;是她在图书馆偷看他被抓住时,瞬间绯红的耳根;也是她在雨夜的屋檐下,握着卡牌等待时,那带着些许孤单却依然坚韧的身影……
每一帧画面,都像是从艾利欧的视角捕捉到的,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关注与温柔。
光幕流转,最后定格在昨夜,观月歌帆离开后,他轻轻拍着她肩膀说“别担心,有我在”时,她抬头望向他,那双瞬间被点亮的、充满依赖与信任的眼眸。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心】牌的光辉收敛,恢复平静。
庭院里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林星晚彻底怔住了,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烧红,连耳尖都变成了粉色。她……她看到了什么?【心】牌映照出的,竟然是艾利欧眼中所看到的她?以及……他心底关于她的记忆碎片?
艾利欧也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一幕。他看着那已然消散的光幕,惯常从容温和的表情罕见地凝固了一瞬,镜片后的碧色眼眸中闪过一丝清晰的愕然,随即泛起极为复杂的波澜。那里面有被窥破心事的微妙窘迫,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最真实地映照出内心后,无从掩饰也无法辩驳的温柔。
他轻轻吸了口气,推了推眼镜,试图恢复往常的镇定,但耳根那抹不易察觉的淡红却出卖了他。
“看来……”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一丝,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磁性,“它不仅能感知情绪,还能映照出……人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关注与印象。”
林星晚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心跳如擂鼓,根本不敢看他。
所以……他一直都是这样看着她的吗?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的目光早已如此细致地描绘过她的点点滴滴?
一种巨大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甜蜜与羞涩,伴随着一丝了然,在她心中轰然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