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更衣室里弥漫着沐浴露的蒸汽和淡淡的香水味。文琳机械地脱下运动服，目光空洞地盯着储物柜门。
“还在想小王的事？”文妍轻声问，白大褂已经换成便装。她递给妹妹一条干净毛巾。
文琳叹了口气，声音在瓷砖间轻轻回荡：“昨天他又预测了地震...连震级都和气象局报告分毫不差。这根本不正常。”
角落里，正在换体操服的莉莎推了推眼镜：“从统计学角度看，连续十七次准确预测自然灾害的概率是...”
“亲爱的，”艾米丽裹着浴巾打断，“现在不是算数学的时候。”法国女孩走过来拥抱文琳，“你需要的是这个。”
卡特琳娜老师锁好自己的柜门，乌克兰口音比平时更柔软：“我侄女战后也这样...变得太完美。后来发现她只是把恐惧藏起来了。”
更衣室突然安静下来。西苏达小声问：“战争？”
“顿巴斯。”卡特琳娜简短地说，然后转移话题，“孩子用‘完美’当盔甲时，说明他们觉得不安全。”
金允儿正在梳理她湿漉漉的黑发，突然开口：“正浩说...朝鲜有些被洗脑的特工也这样。但后来都治好了。”她没具体说怎么治好的。
汉娜轻轻碰了碰文妍的手腕：“需要我哥哥帮忙吗？他认识柏林最好的神经学家。”
“谢谢，但...”文妍苦笑，“所有检查都显示正常。MRI、脑电图...甚至测谎仪都通过。”
更衣室陷入沉默，只有水管里的流水声。突然，克拉拉惊呼：“雪花怎么了？”
机械猫正用爪子反复抓挠文琳的储物柜门，发出刺耳的噪音。
“停下，雪花！”葡萄牙女孩想去抱它，但雪花突然跳开，眼睛盯着柜门发出异常蓝光。
莉莎皱眉：“它的行为模式...像是在警告什么。”
文琳突然打开柜门——里面只有普通衣物和书包。但雪花跳进去，用鼻子拼命拱着书包隔层。
“等等...”文琳摸索着隔层，脸色突然苍白，“我今早偷放的追踪器...不见了。”
所有女性瞬间绷紧神经。文妍迅速锁上更衣室门：“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刚才...”文琳声音发抖，“我明明藏在夹层里...”
卡特琳娜老师冷静地分配任务：“艾米丽检查窗户。莉莎分析雪花的数据。金允儿叫你男友带设备来。其他人...表现得正常点。”
更衣室突然变成临时指挥中心。汉娜用发卡撬开通风口检查，西苏达假装吹头发实则放哨。文妍握住妹妹冰冷的手：
“听着，不管森森变成了什么...他首先是你弟弟。我们不会放弃他。”
文琳的眼泪终于落下：“但他看我们的眼神...就像看一堆数据...”
“也许正是因为爱你们，”门口突然传来奥尔加的声音。白俄罗斯老师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抱着手臂，“才选择独自承受。”
她走进来，递给文琳一个纽扣状装置：“谢尔盖改装的反监听器。刚才在更衣室外抓到三个。”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纽扣正在发出微弱的蓝光。
雪花突然跳到长椅上，眼睛投影出一段模糊影像：文王深夜对着空气说“保证完成任务”，但手指却在背后比着小时候和姐姐约定的“SOS”手势。
“等等！”文琳扑过去，“倒退三秒！”
画面放大。文王的手指确实在反复摩擦那个代表求救的暗号——从他七岁起就存在的秘密信号。
更衣室里响起一片抽泣声。文妍紧紧抱住妹妹：“他在求救...天啊...他一直在求救...”
卡特琳娜老师露出今天的第一个微笑：“盔甲再厚，也藏不住真心的。”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和文王清澈的童声：“姐姐？妈妈叫你们回家吃饭了。”
所有女性迅速收拾情绪，换上轻松表情。文林最后看了眼雪花投影的求救信号，深吸一口气打开门：
“来啦~”她揉乱弟弟的头发，自然得像过去千百次那样。
文王完美地笑着，但这次，文王在他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泪光。
也许希望就藏在这些微小的破绽里。
在更衣室门关上的瞬间，雪花眼睛里的蓝光微弱地闪烁了一下，像在说：
我盯着呢。一直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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