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银般倾泻在林荫小道上，卡特琳娜和奥尔加并肩漫步，夜风带来远处城市的微弱喧嚣。
“所以你就直接把他过肩摔了？”卡特琳娜笑得前仰后合，乌克兰口音在夜色中格外柔软。
奥尔加揉着肩膀，白俄罗斯腔调里带着无奈：“那个美国小子活该！谁让他说我们女排队员像跳舞的熊...”
两人在长椅坐下，树影在她们身上摇曳。卡特琳娜突然安静下来，指尖划过椅背上的刻痕：“有时候真羡慕学生时代的单纯。喜欢谁就直接说...”
“你喜欢过谁吗？”奥尔加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礼，“抱歉，我不该...”
“高中时的田径队长。”卡特琳娜望着月亮，“他后来去了俄罗斯...就像所有美好事物一样消失了。”
一阵沉默后，奥尔加轻声说：“我好像...对伊万有点特别的感觉。”
话一出口她就捂住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说出来了。卡特琳娜挑眉：“伊万？那个俄罗斯男生？他不是才...”
“我知道！”奥尔加把发烫的脸埋进手心，“太荒唐了！我比他大九岁！而且还是老师...”
卡特琳娜却若有所思：“记得我们大学的心理学教授吗？她说心动就像感冒——不分年龄季节，来了就是来了。”
就在这时，灌木丛传来窸窣声。伊万抱着几本厚重的俄语原著走出来，显然刚从图书馆回来。月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这个总是沉默的俄罗斯少年此刻看起来格外...
“成熟。”卡特琳娜在奥尔加耳边轻语，带着笑意。
伊万注意到她们，礼貌地点头致意：“老师们晚上好。”他的俄语口音让奥尔加心跳漏了一拍。
“在准备预科考试？”卡特琳娜自然地搭话，悄悄推了推僵住的同事。
伊万举起《航天动力学》：“为莫斯科国立大学做准备。”他看向奥尔加，“老师上次指点的形意拳招式，我还有些疑问...”
奥尔加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却细若蚊吟。卡特琳娜忍笑接话：“奥尔加老师正好有空，你们聊？我得回去查寝了。”
乌克兰女人离开时对奥尔加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长椅前只剩下两人。伊万安静等待着，月光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阴影。远处传来谢尔盖教马克俄语骂人的喧闹声，更衬得此处寂静。
“那个...”奥尔加终于找回声音，“你问的是‘游龙戏水’这招吗？”
伊万摇头：“是想问...老师为什么最近躲着我？”
奥尔加被击中要害般愣住。少年上前一步，气息带着淡淡的薄荷糖味道：“如果是我冒犯了...”
“没有！”奥尔加急忙否认，又意识到反应过度，“我是说...你很好。是老师自己的问题。”
伊万轻轻放下书本。这个总是冷峻的少年此刻眼神柔软：“在俄罗斯有个说法——真心就像北极光，藏不住也不需要藏。”
奥尔加怔怔望着他，突然发现他左手缠着绷带：“你的手...”
“训练时伤的。”伊万下意识藏起手，却被她握住手腕。
“别动。”奥尔加解开绷带，熟练地检查伤势，“韧带拉伤。你用了错误发力方式...”她突然停住，意识到两人过近的距离。
伊万低头看着她泛红的脸颊：“老师的手很暖。”
这时远处传来林雨桐的呼唤：“伊万！马丁找到新线索了！”
俄罗斯少年后退半步，又深深望了奥尔加一眼：“明天训练场见？”
奥尔加只能点头，看着他跑向同伴。手指还残留着他手腕的温度。
卡特琳娜从树后转出来，满脸得意：“我都录下来了！要价不高，只要下周你代我的课...”
奥尔加把发烫的脸埋进掌心：“闭嘴...”
而她们都不知道，在图书馆顶楼，举着望远镜的谢尔盖正疯狂记笔记：“姐姐的追求者观察记录第7页...目标出现心率上升、瞳孔放大等典型症状...”
青春啊，总是发生在最不经意的月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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