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雨跑出网吧,在镇上的大街上哭了起来,所有的辛苦、委屈、坚持,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泪水。
她借了一个手机,第一个给陈雪打了电话,声音哽咽着说:
司雨“老师,我考上了,我考上港洲大学了!”
电话那头的陈雪也哭了,笑着说:“雨儿,恭喜你,老师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她又给父亲打了电话,司老实接到电话后,在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传来了压抑的哭声:“雨儿,好,好啊,你真争气!”
司雨回到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母亲。母亲听了,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司雨的手背上,温热而滚烫。
“雨儿,娘就知道你行,娘没白疼你。”
那个夏天,司家坳里到处都传着司雨考上大学的消息,村长还特意组织了一场庆祝活动,村里的人都来向她们母女道贺。
司老实也特意从外地赶了回来,这是他这些年来在家待得最久的一次。
他看着女儿,眼里满是骄傲,粗糙的手掌不停地摩挲着港洲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司老实不善言辞,只是一个劲地给乡亲们递烟、倒酒,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眼角的皱纹里都盛满了笑意。
王阿婆拉着司雨的手,抹着眼泪说:“雨儿啊,苦尽甘来了,你这孩子,总算没白熬。”
录取通知书是村长骑着摩托车,从镇上取回来的。
那天司雨正在地里收菜,是她开春种的小白菜和萝卜,绿油油的一畦,长得格外旺盛。
夏天的日头正毒,晒得地面发烫,司雨戴着草帽,挽着裤腿,裤脚沾满了泥土,手里握着镰刀,正一刀一刀地割着白菜。
汗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淌,滴进泥土里,瞬间就没了踪影。
“雨儿!雨儿!”
村长的摩托车声由远及近,还没停稳,就大声喊了起来,“好消息!你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到了!港洲大学的!”
司雨手里的镰刀“哐当”一声掉在地里,她猛地直起身,难以置信地看着村长。
阳光太刺眼,她眯起眼睛,看着村长手里那封印着烫金大字的信封,心脏“砰砰”地跳得飞快,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司雨“真……真的吗?村长叔?”
“当然是真的!你看这上面,港洲大学!”村长把信封递到她手里,语气里满是骄傲,“咱们司家坳,总算出了个大学生了!还是这么好的大学!”
司雨接过信封,指尖触到那光滑的纸张,还有上面清晰的“港洲大学录取通知书”几个字,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她不是哭,是高兴,是激动,是所有的委屈和辛苦在这一刻都有了归宿。
她抱着录取通知书,蹲在地里,肩膀一抽一抽的,泪水打湿了信封,也打湿了脚下的泥土。
周围地里干活的乡亲们也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祝贺着。
“雨儿真争气!”
“这孩子不容易啊!”
“以后就是大学生了,有出息了!”
大家的声音里满是真诚的祝福,司雨抬起头,抹了把眼泪,对着乡亲们笑了起来,那笑容格外灿烂,像夏日里最耀眼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