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婚夜的协议

霓虹裹着夜色漫进婚房时，姜窈正指尖发烫地攥着真丝睡裙的裙摆。

落地灯暖黄的光铺在地毯上，像一层柔软的绒，却暖不透秦峥身上那套笔挺的军装——肩章上的星徽在暗处泛着冷光，布料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衬得她身上那条价值六位数的香槟色睡裙，都沾了点不合时宜的暧昧。

“姜窈，有些事，提前说清楚。”

男人的声音裹着军区深夜的寒气，没有半分新婚的缱绻，甚至没叫她的名字，只是用姓氏划开了两人的距离。他递来的A4纸落在她掌心时，纸页的凉意顺着指尖钻到心里，字里行间的“规则”像冰碴子硌着皮肤。

“第一、常年驻队，聚少离多为常态，休假时间另行通知。”

“第二、五年内不考虑生育，双方需遵守避孕约定。”

“第三、分房睡，互不干涉私人生活。”

姜窈盯着那行“分房睡”，后槽牙都在发颤。

她是京圈出了名的“人间尤物”，从十五岁起就被各路公子哥捧着，读最好的设计系，穿高定礼服参加晚宴，连摔一跤都有人抢着递手帕。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场轰动全城的联姻——姜家与秦家的世纪婚约，换来的竟是这样一份冷冰冰的协议。

“秦峥，你是来结婚还是来立军令状的？”她把纸页拍在茶几上，睡裙的裙摆扫过秦峥的军靴，带起一丝极淡的烟草味。

秦峥垂眸看她，黑眸深不见底，像藏着塞北终年不化的雪，没有半分情绪起伏：“这是最优解。你我因家族联姻，本无感情基础，这样对彼此都好。”他顿了顿，补充道，“你喜欢的生活，我给不了。我能做的，是不耽误你。”

那一刻，姜窈觉得自己嫁的不是丈夫，是个贴着“生人勿近”标签的军事模型——连眼底都带着训练场的肃杀，连呼吸都像是经过精确计算的。

她看着秦峥转身走进客房，关门声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在她心上砸出了一个冷硬的坑。窗外的霓虹还在闪烁，婚房里的玫瑰香薰慢慢散开，可姜窈裹紧睡裙，只觉得浑身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