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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明宫权弈:帝师的商战棋局

晨雾还裹着通州码头的桅灯时,张居正已经站在栈桥上了。藏青色云纹锦袍沾了些潮气,他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羊脂玉印——那方刻着“元辅良弼”的玉,是昨日万历帝刚赐的,温凉的触感透过衣料渗进皮肤,像极了现代办公室里那杯永远恒温的黑咖啡。

“先生!”身后传来少年的嗓音,带着点未褪的鼻音。万历帝穿着明黄色团龙常服,领口的盘扣歪了一颗,显然是自己急着跑出来没理丫鬟。他拽住张居正的袖子,目光灼灼盯着江面上的粮船:“这便是你说的‘漕渠新船’?比宫里的画舫还大!”

张居正笑着替他理好盘扣:“陛下昨日还嫌经筵讲‘漕运’枯燥,今日倒成了小急先锋。”话音未落,身后传来阴阳怪气的笑:“张首辅倒会哄陛下开心,只是这粮船走了二十日,别是把江南的霉米运来了——咱家可是听说,苏州上个月闹了雨涝。”

冯保踩着绣鞋站在台阶上,蟒纹贴里的下摆沾了泥点,左手小指的断根处正无意识摩挲着佛珠。张居正不用回头都能想象他的脸色——昨日内阁议“京营粮饷”时,冯保想把粮价往上抬两成,被自己用“漕运成本账”堵了回去,这会儿准是憋着劲要找碴。

沈青禾从粮船跳板上跳下来,青色襕衫沾了米屑,她擦着额头的汗走过来,手里举着本油布裹着的账册:“冯公公这话可不对。这三十艘船的米都是从苏州‘便民号’粮栈发的,每袋都过了筛——您看。”她掀开账册,指尖点着其中一页,“这是昨日镇江码头的抽检记录,米粒饱满度九成七,没有霉斑。”

冯保的佛珠停了停:“沈东家的账册,怕不是和张首辅的‘票拟’一样,都是写出来的好看?”

万历帝皱起眉头,拽了拽张居正的袖口:“先生,朕要亲眼看看。”

张居正点头,挥手让工人搬来最靠近栈桥的粮袋。青铜算筹敲开袋口时,晨风吹来一缕米香——是江南晚稻的清甜味,比御膳房的贡米还浓。万历帝凑过去抓了一把,米粒在他掌心里滚,像碎银子:“先生,这米能给母后熬粥吗?母后总说御膳房的米糙。”

“自然能。”张居正刚要说话,突然听见“嗤啦”一声——是帆布撕裂的声音。

江风里瞬间飘来桐油味。众人看过去,最末尾的那艘粮船,帆布正顺着一道刀割的口子往下坠,浑浊的液体顺着缺口渗进舱里,浸湿了半袋米。

冯保的眼睛亮了,尖着嗓子喊:“张首辅!你说的‘分段督运’呢?这船漏得跟筛子似的,是不是你和沈东家串通,用湿米充数贪国库的银子?”

沈青禾的脸白了,她踉跄着往船边跑,指尖刚碰到湿粮袋就缩回来——不是河水,是桐油!她抬头看向张居正,眼里全是惊惶:“先生,这是有人故意倒的桐油!帆布上的口子是刀割的!”

王崇古从人群里挤出来,他穿着褐色劲装,左臂的箭伤疤痕在晨雾里泛着淡粉。他蹲下去摸了摸船桅上的绳子,指腹沾了点木屑:“是新割的,刃口齐整,不是老鼠咬的。”

张居正的手指轻轻叩了叩栈桥的栏杆——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现代会议室的红木桌换成了明代的青石板,节奏倒还是一样的稳。他蹲下来,用指尖蘸了点舱底的液体,凑到鼻下闻了闻:“桐油加了松烟,是东厂用来浸密信的——冯公公,昨夜码头的守卫说,有三个穿黑衣的人没查腰牌就放进去了,可是你东厂的人?”

冯保的脸瞬间煞白,佛珠在他手里绞得发红:“张首辅这是血口喷人!东厂的人怎会碰粮船?”

“那这个呢?”张居正从袖中摸出块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东缉事厂”四个小字,“刚才在那艘船的舱底捡的——冯公公,你宫里的番子,都爱把腰牌往粮堆里丢?”

万历帝的脸沉下来。他接过令牌,指尖捏着边缘,指节泛着青白:“冯大伴,你昨日还说‘愿为朕守好内廷’,今日倒成了毁粮的凶手?”

冯保“扑通”跪在地上,膝盖撞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陛下!奴才冤枉!是有人要陷害咱家——”

“够了。”张居正打断他,声音里带着点冷,“冯公公若是真冤枉,便请东厂配合刑部查案——码头的守卫、昨日的进出记录,还有你手下番子的排班,都要交出来。”他转身扶住万历帝的肩膀,轻声说:“陛下,粮船的事交给臣,今日午后,臣让光禄寺用新米给太后熬粥,保证米香飘到乾清宫。”

万历帝望着江面上的粮船,又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冯保,突然伸手握住张居正的手腕——少年的手还带着点凉,却比去年经筵时稳了许多:“先生,朕要和你一起查。”

栈桥上的风突然大了些,吹得万历帝的衣摆猎猎作响。张居正望着少年眼底的光,突然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小皇帝还躲在慈宁宫的帷幕后,连见外臣都要攥着李太后的衣角。如今他站在这里,居然能说出“一起查”这样的话——原来所谓“成长”,就是把依赖变成并肩的勇气。

沈青禾走过来,悄悄拽了拽张居正的袖子。她递来一张折成蝴蝶的纸条,展开是苏杭方言写的小字:“冯保昨日派人与京营参将赵全接触,说‘粮船若出事,便请赵将军‘护驾’’。”

张居正把纸条捏在手心,指尖的汗浸得字迹模糊。他抬头看向江对面的紫禁城——晨雾已经散了,太和殿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金红的光。冯保要狗急跳墙了,可这粮船抵京的消息,已经顺着运河的风,吹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刚才码头边的老丈说,今早米店的价已经降了两文,连胡同口卖炊饼的阿婆都笑着说“能给孙子买块糖了”。

王崇古拍了拍他的肩膀:“张大人,宣大的士兵已经到了,帮忙挑湿米。”

张居正点头,转身时看见万历帝正蹲在粮袋边,用银刀在米袋上刻小字——是昨日经筵学的“民为邦本”。阳光落在他发顶,泛着淡淡的金,像极了未来的模样。

风里又飘来米香,混着江面上的水汽,裹着整个码头。张居正摸了摸怀里的青铜算筹——那是系统的具象化道具,自从上个月系统进入“终极模式”,算筹就不再发光了。他突然明白,原来所谓“改革”,从来不是靠系统的“锦囊”,而是靠码头上这些扛着粮袋的工人,靠苏杭城里织着布的妇人,靠少年皇帝手里那把刻着“民本”的银刀。

远处传来船工的号子:“粮船到,米香飘,百姓笑,皇帝骄——”

张居正望着江面上的粮船,嘴角扯出一点笑。冯保的阴谋算什么?只要这粮能进太仓,这米能到百姓碗里,就算再来十个冯保,也挡不住新政的风。

身后传来万历帝的喊声:“先生!快来帮朕刻‘新政’!”

张居正应了一声,抬脚走向少年。晨雾彻底散了,阳光铺在栈桥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两条并肩的河,朝着同一个方向流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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