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寂猛地抬头——来人身着一身玄色制服,衣料挺括,在昏暗里泛着哑光,肩头、胸前乃至袖口,缀满了琳琅满目的徽章,有的是狰狞的兽首图腾,有的是交错的刀剑纹路,还有几枚刻着繁复的古篆,在昏黄路灯下隐约流转着微光。
他身姿挺拔如松,面容隐在帽檐投下的阴影里,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手中一柄长刀斜扛在肩,刀鞘漆黑,仅在刀柄末端镶嵌着一颗暗红晶石,随着他的动作,无声划过空气。
他手中长刀不知何时已出一道冷冽的银芒骤然划破黑暗,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没有多余的招式,刀刃精准地劈在怪物脖颈与蛇身相连的鳞片缝隙处——那正是怪物全身最薄弱的地方。
“嗤啦——”
一声刺耳的裂响,伴随着黑气的狂涌与怪物凄厉的惨叫。玄衣人手腕微旋,长刀顺势划过,银芒再闪,已然斩断了怪物的狼首。那颗狰狞的头颅滚落在地,眼中的猩红迅速褪去,而失去头颅的蛇身则在地上疯狂扭动,鳞片脱落,黑气不断逸散,最终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渐渐渗入泥土,消失无踪。
整个过程不过瞬息之间,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巷子里的怨念气息随着怪物的死亡迅速消散,那股压抑得让人窒息的感觉也荡然无存,只剩下淡淡的血腥味和刀鞘上的冷香。
玄衣人收刀入鞘,动作干净利落,仿佛刚才斩杀的不是什么恐怖怪物,只是一只蝼蚁。他转过身,帽檐抬起,露出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睛,目光落在萧寂身上,带着一种审视,又似有了然。
萧寂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将萧陌护在身后。眼前这人太强了,强得让人莫名敬畏,可他身上没有丝毫恶意,只有一种久经沙场的沉稳与威严。
“你就是萧寂?”玄衣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磨砂纸轻轻划过木头,带着一种独特的质感。
萧寂一愣,点了点头:“是我,你是……”
“我叫秦渊,”玄衣人打断他,目光掠过他眼底还未散去的一抹金色,又扫过他未散的惊悸,缓缓开口,语气笃定,“你…就是神格拥有者。”
“神格拥有者?”萧寂愣住了,这个词陌生又诡异,“那是什么?我不懂。”
秦渊没有立刻解释,只是瞥了眼巷外渐渐亮起的街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有些事,该让你知道了。”
萧寂犹豫了。他不知道眼前这人底细,也不明白“神格拥有者”意味着什么,可刚才这人救了他们兄弟俩是事实,而且他能轻易斩杀那只恐怖怪物,若想对他们不利,根本无需多言。
更重要的是,他隐约觉得,今晚的遭遇,还有这“神格拥有者”的说法,或许能解开他心中长久以来的一些疑惑——他从小就比常人更能感知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只是一直以为是错觉。
“能不能先救救我弟弟?他好像快不行了。”萧寂看向轮椅上的萧陌。
这时秦渊似乎才注意到肖继身后的一位孩子。“他的伤,我会安排人处理。”秦渊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
萧寂咬了咬牙,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他扶着萧陌的轮椅,跟在秦渊身后,走出了这条让他们惊魂未定的死巷。巷外,一辆黑色的越野车静静停在路边,车窗漆黑,看不到里面。
秦渊打开后座车门,示意萧寂将萧陌扶进去,而后对司机吩咐了一句“先送这个孩子去医院。”说完便转身对萧寂道:“你跟我走。”
萧寂看着车子载着萧陌离开,心中虽有牵挂,却也知道此刻只能相信秦渊。他跟着秦渊上了另一辆轿车,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色笼罩的街道上,穿过繁华的商业区,最终停在了一栋古色古香的酒楼前。
酒楼的匾额上题着三个鎏金大字——“醉仙居”,字体飘逸洒脱,带着几分仙气。门口挂着两盏大红灯笼,光线温暖,与周围的现代建筑格格不入,却自有一番韵味。楼内隐约传来丝竹之声,夹杂着宾客的谈笑,透着几分热闹。
“到了。”秦渊推开车门,率先走了下去。
萧寂跟着下车,抬头望着这栋看似普通的酒楼,心中满是疑惑。这样一个看似寻常的地方,会隐藏着什么秘密?而他这个“神格拥有者”的身份,又将给他带来怎样的命运?
秦渊没有理会他的思绪,径直朝着酒楼大门走去,回头看了他一眼:“进来吧,里面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萧寂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忐忑,迈步跟了上去。推开那扇雕花木门的瞬间,一股浓郁的酒香夹杂着茶香扑面而来,与外面的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队长你回来了。”从左到右,整齐的依次站着四个人,恭敬的对着眼前的男人说道。
“嗯。小熙呢?”男人看向少一个人的位置。“今天客人比较多,她去忙了,估计这会儿还在后厨呢?”一个身穿秦渊同样制服的年轻男子说道。
“好,我跟这小子聊聊,你们先忙吧。”秦渊边说边示意萧寂跟上。
秦渊将一枚刻着秦渊二字的令牌推到萧寂面前:“世间怨念滋生的异兽日益增多,神格拥有者能引动天地之力,是对抗它们的关键。我们夜行者,便是守护凡界安宁的人。”
萧寂摩挲着掌心的怀表心想:“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有令牌啊,这什么组织?”
听他从神格渊源讲到异兽危害,又说起夜行者的职责与传承,眉头渐渐舒展。等秦渊话音落下,他忽然轻笑一声,抬眼直视对方:“说了半天,你无非是想让我加入你们,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