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来越深了。
煤油灯的火苗越来越弱，昏黄的光线只能照亮屋子中央的一小块地方，墙角和屋顶都隐在浓重的阴影里，像是蛰伏着什么未知的东西。
林墨坐在椅子上，不敢有丝毫懈怠。她拿出手机，屏幕依旧一片漆黑——这里不仅没有信号，连电量都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一样，明明出发前充满了电，现在却彻底开不了机。
背包里的相机也还是没有反应，像是变成了一块没用的废铁。
“大爷，您刚才说的雾母，是什么？”林墨打破了沉默，她需要做点什么来分散注意力，否则那压抑的恐惧会把她逼疯。
老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依旧沙哑：“雾母是村里的神，管着山里的雾，也管着村里人的命。”
“管着村里人的命？”林墨敏锐地抓住了这句话，“那姐姐日记里写的‘雾母祭’，和雾母有关？”
老人的身体僵了一下，过了很久，才缓缓说道：“每年雾最浓的时候，就要给雾母献祭。献了祭，雾母就会保佑村子，让大家有饭吃，不生病。”
“献祭？献什么？”林墨追问，心里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老人的声音低了下去：“献……祭品。”
“什么祭品？”
老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不知道……别问了。”
可他的反应，却让林墨更加怀疑。如果只是普通的祭品，他为什么会这么害怕？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吱呀”的声音，像是有人推开了隔壁房屋的门。
林墨立刻竖起耳朵，屏住呼吸。
脚步声，很轻，很慢，像是穿着布鞋踩在泥地上，朝着这边走来。
“是谁？”林墨低声问老人。
老人的脸色变得苍白，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说话。
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
紧接着，门上的门闩，开始轻轻地晃动。
不是被人从外面拉，而是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里面轻轻拨动。
“咔哒……咔哒……”
声音不大，却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林墨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死死地盯着那扇门，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门闩晃动了几下，突然停了。
屋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哀求：“大爷，开开门……我迷路了……”
林墨的后背一阵发凉。这声音，和刚才的歌声，是同一个人！
老人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他双手捂住耳朵，像是不想听到这个声音。
“大爷，求求你……开开门吧……雾太大了，我找不到家了……”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越来越近，像是就在门后。
林墨的心里像是有两个声音在打架，一个告诉他不能开门，另一个却在不断地催促他，让他把门打开。
他的手，竟然不受控制地朝着门闩伸了过去。
“别碰！”老人突然大喊一声，声音嘶哑，带着极大的恐惧。
林墨猛地回过神，手停在半空中。他看向老人，老人的脸色惨白如纸，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就在这时，门外的女人突然不说话了。
紧接着，传来一阵“咯咯咯”的笑声。
那笑声很尖，很诡异，像是用指甲刮过玻璃，听得人头皮发麻。和刚才的哀求声判若两人。
门上的影子开始扭曲、拉长，变得越来越怪异，像是一个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在门上蠕动。
林墨吓得浑身冰凉，再也忍不住，后退到了墙角，紧紧地贴着墙壁，警惕地盯着门口。
笑声持续了很久，才渐渐远去。门上的影子也随之消失了。
屋里又恢复了寂静，只剩下老人粗重的喘息声和林墨自己的心跳声。
过了好一会儿，老人才慢慢放下双手，脸色依旧苍白。“雾母……她在试探。”
林墨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指针正好指向十二点。
“为什么是我？”林墨问道，“我只是个外乡人。”
“外乡人的魂，干净。”老人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雾母最喜欢这样的祭品。”
林墨的心沉了下去。姐姐的失踪，会不会和这个有关？她是不是被当成了雾母的祭品？
“那村里现在还会举行雾母祭吗？”
老人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问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
看到老人的反应，林墨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如果真的不举行了，他为什么会这么害怕？
她拿出姐姐的日记，借着微弱的煤油灯光，重新翻看。前面的内容大多是关于支教的日常，孩子们的笑脸，村里的琐事。可从某一天开始，日记的内容就变了。
“今天看到村里的人在老井边烧东西，像是纸人，还有一些红色的布条。他们看到我，就赶紧把东西埋了，神色很慌张。”
“王婶告诉我，下个月就是雾母祭了，让我这段时间别靠近老井。她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在同情我，又像是在害怕。”
“孩子们说，雾母祭那天，会有雾母的使者来挑祭品，挑中谁，谁就要去老井边‘赴约’。他们说，去年的祭品是邻村来走亲戚的姑娘，再也没回去过。”
“我好像发现了什么……村里的人，不对劲。他们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物品，不是人。我想走，可他们不让我离开，把我的行李藏起来了。”
最后一篇日记，字迹潦草得几乎认不清：“雾母不是神……是怪物……老井里有东西……她要来了……”
林墨的心脏猛地一跳。
姐姐肯定是发现了雾母祭的真相，所以才被他们困住，最后变成了祭品！
“大爷，三个月前，村里是不是举行过雾母祭？”林墨急切地问。
老人的身体又是一震，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
看到老人的反应，林墨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是不是？”林墨追问，“我姐姐就是三个月前来的，她是不是被你们当成祭品，献给了那个所谓的雾母？！”
老人突然用力地摇了摇头，站起身，踉跄着走到床边，躺下，用被子蒙住了头，像是在躲避什么。“别问了……别再问了……”
林墨看着他的背影，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老人显然知道很多事情，但他太害怕了，不敢说。
屋里的煤油灯终于耗尽了油，火苗闪了几下，彻底熄灭了。
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
林墨睁大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周围的寂静变得更加可怕，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还有……从屋顶传来的，一阵轻微的“沙沙”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趴在屋顶上，透过瓦片的缝隙，往下看。
他不敢动，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能死死地屏住呼吸，感受着那股来自头顶的寒意。
不知过了多久，屋顶的“沙沙”声消失了。
可林墨依旧不敢放松，他就这样在黑暗中站了一夜，直到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雾开始慢慢消散。
当天色终于亮起来的时候，林墨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和额头全是冷汗，双腿僵硬得几乎无法站立。
他看向床上的老人，老人依旧蒙着被子，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死了。
“大爷？”林墨试探着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他走过去，轻轻掀开被子。
被子下面，空空如也。
老人不见了。
林墨的心里一沉。他明明看着老人躺下的，一夜都没听到他起身的声音，他怎么会不见了？
难道是……被雾母带走了？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床头的地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一行字：“快跑！他们要献祭你！老井底下有通道！”
林墨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们？
是村里的人？
他突然想起了老人昨天说的话：“雾鸣村，不欢迎外乡人。”
原来，不欢迎的原因，不是因为雾，也不是因为雾母，而是因为他们需要祭品！
姐姐可能就是被他们当成祭品，献给了所谓的“雾母”！
而现在，他们的目标，是自己！
林墨再也不敢停留，他抓起背包，转身就往门外跑。
屋外的雾已经消散了不少，能看清村子里的景象。可让他感到头皮发麻的是，村里的土坯房门口，竟然站满了人。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都穿着和昨天那个老人一样的深蓝色土布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空洞而诡异，像是一群没有灵魂的木偶。
他们围成了一个圈，把林墨和这间屋子，死死地困在了中间。
林墨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
他想跑，可四面八方都是人，根本没有出路。
人群缓缓地向他逼近，脚步整齐而缓慢，没有任何声音，只有鞋底踩在泥地上的“沙沙”声，像是一条巨大的蟒蛇，正在收紧包围圈。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林墨握紧了背包里的工兵铲——那是他出发前准备用来防身的，现在看来，这点武器根本没用。
没有人回答他。
人群依旧在逼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里透着一种狂热而诡异的期待。
林墨被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就在这时，人群分开了一条路，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女人走了出来。她的头发花白，用一根黑色的布条束在脑后，脸上没有皱纹，皮肤光滑得像是年轻人，只有一双眼睛，浑浊而深邃，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威严。
她手里拿着一根用不知名木头做成的拐杖，杖头雕刻着一个模糊的女人头像，和神龛上的雕像有几分相似。
“外乡人，既然来了，就是雾母的恩赐。”黑袍女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今天，就是你献给雾母的日子。”
林墨的大脑一片空白。
献给雾母？
他们真的要把自己当成祭品！
“你们这群疯子！”林墨嘶吼着，举起工兵铲，“我警告你们，别过来！我姐姐是不是被你们杀了？！”
黑袍女人冷笑了一声，挥了挥手。
周围的村民立刻扑了上来，他们的动作僵硬，却异常有力。林墨根本来不及反抗，就被几个人死死地按住了胳膊和腿，工兵铲也被夺走了。
“放开我！你们这群杀人凶手！”林墨拼命地挣扎，可无济于事。
村民们拖着他，朝着村子中央的老井走去。
老井边，已经准备好了一个用石头垒成的简易祭台，祭台上铺着黑色的绸缎，上面放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铜刀，还有几根红色的布条。
黑袍女人走到祭台前，拿起铜刀，高高举起。
“雾母在上，今日献上祭品，愿雾母保佑雾鸣村，风调雨顺，永世安宁！”
村民们纷纷跪倒在地，对着老井磕头，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祈祷。
林墨被拖到祭台前，按倒在黑色的绸缎上。冰冷的绸缎贴着他的皮肤，带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他看着高高举起的铜刀，看着周围村民狂热而诡异的眼神，一股绝望感涌上心头。
难道自己就要死在这里，和姐姐一样，成为这口老井的祭品？
就在铜刀即将落下的瞬间，一阵狂风突然刮了起来。
天空瞬间变得阴沉，刚才还在消散的浓雾，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重新涌了回来，而且比昨天更浓、更白。
老井里突然传来一阵“咕嘟咕嘟”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下翻滚。
“怎么回事？”黑袍女人皱起眉头，看向老井。
村民们也停下了祈祷，抬起头，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林墨感觉到按住自己的力量松了一些，他趁机挣扎了一下。
就在这时，老井里突然喷出一股黑色的水柱，水柱里夹杂着无数黑色的头发，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井里钻出来。
“是雾母！雾母显灵了！”有村民尖叫起来，吓得连连后退。
黑袍女人的脸色变得凝重，她举起铜刀，对着老井大喊：“雾母息怒！祭品已经备好，即刻献上！”
可井里的动静越来越大，黑色的水柱不断喷出，头发缠绕在一起，形成一个个诡异的团，朝着村民们扑去。
一个靠近老井的村民被头发缠住了脚踝，他尖叫着想要挣脱，却被头发越缠越紧，最后被拖进了井里，只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就没了动静。
村民们吓得魂飞魄散，纷纷爬起来，朝着自己的家里跑去，想要躲避。
按住林墨的几个村民也松开了手，惊慌失措地逃走了。
林墨趁机从祭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他看着眼前的一幕，既恐惧又震惊。
老井里的东西，真的是雾母？可那根本不是神，是怪物！
黑袍女人在地上捡起一根木棍，试图驱赶那些头发，可头发像是有生命一样，缠住了她的拐杖，然后顺着拐杖爬上了她的手臂。
“啊！”黑袍女人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手里的铜刀掉在了地上。
林墨看着她被头发一点点拖向老井，心里没有丝毫同情。他转身就朝着老人纸条上写的“老井底下有通道”跑去——他不知道通道在哪里，但现在，老井是唯一的线索。
他跑到老井边，探头往下看。井里一片漆黑，只能看到黑色的头发在水里翻滚，还有一些模糊的影子在晃动。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脚下的青石板微微松动了一下。
林墨心中一动，蹲下身，用力撬动那块松动的石板。石板下面，果然有一个黑漆漆的通道，通道口很小，只能容一个人爬进去，里面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腥气。
身后，头发已经缠上了几个逃跑的村民，惨叫声此起彼伏。林墨不敢犹豫，钻进了通道里，顺着狭窄的台阶往下爬。
通道里一片漆黑，他只能摸索着前进。周围的墙壁湿漉漉的，不时有水滴落在脸上，冰冷刺骨。
不知爬了多久，通道渐渐变得宽敞起来。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线，还有隐约的水流声。
林墨加快脚步，朝着光线的方向走去。
光线越来越亮，水流声也越来越清晰。当他走出通道时，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溶洞里。
溶洞中央，有一个圆形的水潭，水潭里的水是黑色的，和老井里的水一模一样。水潭周围，散落着许多白骨，有的完整，有的破碎，显然都是被拖进来的祭品。
而水潭中央的一块岩石上，绑着一个人。
是姐姐林薇！
她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头发凌乱，脸色苍白，但眼睛还睁着，看到林墨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充满了绝望。
“小墨……你怎么来了？快走！这里危险！”林薇的声音虚弱，却带着急切。
林墨刚想跑过去，就看到水潭里的水开始翻滚，黑色的头发从水里冒出来，朝着林薇的方向游去。
“姐姐！”林墨大喊着，朝着岩石跑去。
可已经来不及了。头发缠住了林薇的身体，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被头发拖进了黑色的水潭里，再也没有出来。
“不——！”
林墨的眼睛瞬间红了，他疯了一样冲向水潭，想要跳进去救姐姐，却被一只手死死地拉住了。
他回头一看，是那个失踪的老人。
“别去！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老人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姐姐……已经没救了。”
林墨挣扎着想要挣脱，可老人的力气异常大。“为什么？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不敢！”老人流着泪，“村里的人都被黑袍女人控制了，谁不听话，就会被当成祭品。我昨天放你进来，已经是在冒险了。”
水潭里的水渐渐平静下来，头发也消失了。林墨看着平静的水面，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他失去了姐姐。
老人拉着林墨，指着溶洞另一侧的一个出口：“从这里走，能通往山外。快走吧，别让村里的人发现了。”
林墨没有动，他看着那些散落的白骨，又看了看平静的水潭，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我不能就这么走了。”林墨说，“我要毁掉这里，不能再让雾母害人了。”
老人愣住了：“你疯了？雾母是杀不死的！”
“不，她不是杀不死的。”林墨想起了姐姐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雾母不是神，是怪物。既然是怪物，就一定有弱点。”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溶洞顶部的钟乳石上。钟乳石下方，正好对着水潭。如果能让钟乳石掉下来，或许能砸死水潭里的雾母。
“大爷，你有没有办法让钟乳石掉下来？”林墨问。
老人想了想，摇了摇头：“钟乳石太结实了，除非有炸药。”
炸药？林墨突然想起，自己的背包里有几枚信号弹——出发前准备用来求救的，信号弹的威力虽然不大，但如果集中在一个点引爆，或许能撼动钟乳石。
他拿出信号弹，看了一眼引线燃烧的时间，对老人说：“你先走吧，我来引爆炸弹。”
“不行！太危险了！”老人拉住他。
“我必须这么做。”林墨看着老人，“为了姐姐，也为了那些被当成祭品的人。”
他推开老人，朝着钟乳石下方跑去。水潭里的水又开始微微晃动，显然，雾母察觉到了危险。
林墨快速点燃信号弹，将它们放在钟乳石下方的岩石缝隙里，然后转身朝着出口跑去。
信号弹的引线“滋滋”作响，发出耀眼的红光。
“快躲开！”林墨大喊着，拉着老人躲到了出口处的岩石后面。
“轰隆”一声巨响，信号弹爆炸了。溶洞顶部的钟乳石果然被撼动了，巨大的石块从顶部掉下来，砸进了水潭里。
水潭里掀起巨大的浪花，黑色的头发疯狂地从水里冒出来，像是在挣扎。紧接着，传来一阵凄厉的嘶吼声，不是人的声音，是怪物的哀嚎。
嘶吼声持续了很久，才渐渐消失。水潭里的水慢慢变得清澈，黑色的头发也化作了灰烬，漂浮在水面上。
雾母，死了。
林墨和老人从岩石后面走出来，看着平静的水潭，还有那些散落的白骨，心里五味杂陈。
“走吧。”老人拍了拍林墨的肩膀。
林墨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水潭，转身跟着老人走出了溶洞。
溶洞的出口在山的另一侧，外面没有雾，阳光刺眼。林墨回头看了一眼雾鸣村的方向，那里依旧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像是一个永远无法摆脱的噩梦。
他知道，姐姐的仇报了，雾鸣村的悲剧也结束了。但那些死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林墨拿出姐姐的日记，撕了下来，点燃了。火焰中，那些字迹渐渐化为灰烬，像是姐姐的灵魂，终于得到了解脱。
他和老人朝着山下走去，阳光洒在身上，温暖而刺眼。林墨知道，雾鸣村的阴影会永远留在他的记忆里，但他也知道，生活还要继续。
而深山里的雾鸣村，从此再也没有人敢靠近。它就像一个被遗忘的秘密，静静地矗立在那里，等待着被时光彻底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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