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

发送完毕，她把手机扔到枕边，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窗外的月光渐渐淡去，天边泛起一抹浅浅的鱼肚白，晨雾像一层薄纱笼罩着巷口，连带着那家小店的轮廓都变得朦胧。她索性起身，打开衣柜翻找起来——没有穿舞台上光鲜的戏服，也没有选刻意扮美的裙子，最终挑了一件米白色的针织开衫和浅蓝色牛仔裤，都是雷淞然见过她穿的款式，却又比平日里多了几分郑重

她对着镜子细细梳理了额前的碎发，化了层薄妆掩盖眼底的红痕，指尖触碰到眼角时，还能想起梦里那种酸涩的哽咽，以及现实里彩排架倒塌时，他护住她的掌心温度

七点还差五分，姜莱走到巷口的小店门口。空气中飘着浓郁的豆浆香气和油条的焦香，熟悉得让人心安

雷淞然已经到了，穿着一件棕褐色的连帽卫衣，袖口随意地挽着，露出手腕上简单的黑色手表——那是她去年给他送的生日礼。他手里拎着一个透明的袋子，里面装着一个粉白相间的史迪仔挂件，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加糖豆浆，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正是她喜欢的口味

看到她走来，雷淞然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快步迎上前，把豆浆和挂件递过来，声音带着清晨未散的清朗

雷淞然“早啊，刚出锅的，还热着呢”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注意到她眼底淡淡的青色，眉头轻轻蹙了一下

雷淞然“没睡好？是不是昨晚赶剧本熬太晚了？”

姜莱“没有”

姜莱接过豆浆，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顺着血管蔓延到心底，她晃了晃手里的挂件，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笑

姜莱“史迪仔很可爱，谢谢你，还记得我喜欢这个”

两人走进小店，还是那张熟悉的小方桌，他们自然地坐在了一侧，肩膀偶尔不经意地碰到，像电流划过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老板熟稔地端上两碗棒糁粥和一碟刚炸好的油条，笑着打趣

“你们俩这对师兄妹，可有阵子没一起过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

雷淞然“好久没吃您家的粥了，特意过来解馋”

雷淞然笑着回应，顺手拿起筷子，习惯性地帮姜莱往粥里拌咸菜，姜莱这个小习惯，从刚认识开始就没变过

姜莱看着他认真的侧脸，阳光透过小店的玻璃窗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像极了当年在话剧舞台上，他穿着银色骑士服对她说出那句“我不想只当你哥哥”时的模样。心里的话在喉咙里打了好几个转，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粥的温度刚刚好，入口温润，可她却没什么胃口，只是小口小口地喝着，目光时不时瞟向对面的雷淞然

雷淞然也察觉到了她的局促，放下筷子，指尖轻轻叩了叩桌面，轻声问

雷淞然“你昨晚说有话想跟我说，是什么事？”

姜莱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手里的勺子猛地顿了一下，粥的热气氤氲在眼前，模糊了视线

她深吸一口气，放下勺子，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尖微微泛白，她抬起头，迎上雷淞然的目光，他的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像极了每次舞台谢幕时，他看向她的眼神，专注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