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清晨的风裹着竹香钻进衣领，凌尘攥紧腰间的青铜刀——那是王掌柜昨夜塞给他的旧刀，刀身泛着陈旧的青光，刀鞘上刻着歪歪扭扭的“平安”二字。林嫣然站在小镇口的老槐树下，麻花辫上的红绳被风掀起，鼻尖泛着薄红：“哥，外门的人凶，你要是受了委屈就赶紧回来，咱不买那功法也行……”

凌尘抬手蹭掉她发间的草屑——昨晚她帮自己整理包裹时，蹲在院子里捡竹叶当填充物，沾了满头的碎叶。“放心，我有分寸。”他从怀里摸出块还热着的桂花糕塞给她，那是王婶子特意烤的，“回去帮王婶看店，别乱跑。”

青竹岭的路比想象中难走，二十里山路走得裤脚沾了泥，等看到那片青竹掩映的竹屋时，凌尘的鞋尖已经磨破了个洞。竹门挂着“青竹外门”的木牌，墨迹还新鲜，门口两个穿青布衫的弟子正蹲在台阶上啃烧饼，见他过来，其中一个歪着脑袋笑：“小子，来拜师的？”

凌尘拱了拱手：“在下凌尘，想从外门买本基础功法。”

另一个弟子把烧饼渣拍在裤腿上，站起来戳了戳旁边的告示牌——上面写着“《青竹基础心法》十两，《青竹剑谱》十五两”。他撇了撇嘴：“十两银子，你有吗？”

凌尘摸了摸怀里的碎银子——那是林家卖两筐白菜攒的，总共才三两。他皱着眉：“有没有别的办法？比如做任务换？”

两个弟子对视一眼，突然笑出声。左边那个扯着嗓子喊：“张猛哥，又来个想捡便宜的瘦猴！”

竹屋后面传来粗喝，接着撞出个壮实少年——身高八尺，胳膊比凌尘的腿还粗，脸上一道刀疤从左额划到下巴，穿黑布衫，腰间挂着把缠红布的铁刀。他盯着凌尘看了会儿，嗤笑：“就你这细胳膊细腿，也敢去后山找青竹蛇？上次有个比你壮三倍的，被蛇咬得哭爹喊娘。”

凌尘的手指轻轻叩了叩青铜刀——这是前世思考时的习惯。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检测到目标：张猛，凝气境中期，主修《青竹基础心法》，武技‘青竹拳’，破绽在右侧肋下，第三招‘竹影横斜’时暴露。”

他抬头，眼神里没有半点怯意：“不试试怎么知道？”

张猛愣了愣，随即大怒：“好小子，找死！”他跨步挥拳，拳风带着青竹叶刮向凌尘面门——正是“青竹拳”第一招“竹芽破土”。

凌尘侧身避开，脚步顺着拳风转了半圈，刚好绕到张猛右侧。系统提示：“第二招‘竹枝横扫’即将发动，目标右腿微屈。”他脚尖点地跳起来，张猛的拳头擦着鞋底扫过，砸在竹门上震得竹叶簌簌落。

“第三招来了！”张猛转身挥拳，右肋下果然露出空门——平时他穿宽袖衫能遮住，今天穿紧口布衫，连皮肤都露了出来。

凌尘往前冲两步，右拳灌注刚凝聚的内力，准确击中那处空门。张猛疼得闷哼一声，蹲在地上抱着肋部，额上冒起豆大汗珠：“你、你耍诈！”

“打架靠脑子，不是蛮力。”凌尘收回拳头，指节因为用力有些发白。

竹屋里传来咳嗽声，穿灰布衫的李叔端着紫砂壶走出，慈眉善目：“张猛，输了就输了，别耍混。”他看向凌尘点头：“我是外门管事，要换《青竹心法》，就去后山取三个青竹蛇胆——蛇的七寸有白鳞片，别找错。”

凌尘谢过李叔，转身往后山走。张猛从地上爬起来，对着他背影喊：“小子，要是被蛇咬了，可别来找我哭！”

后山的青竹密得连阳光都透不进去，空气里飘着腥气。凌尘打开系统“战斗分析”，视野里立刻浮现三个红色光点——那是青竹蛇的位置。他捡了根粗树枝削成匕首，蹑手蹑脚走到第一个光点旁：青竹蛇盘在竹叶堆里，全身青绿色，七寸处果然有三道白鳞片。他屏住呼吸，猛地刺下去，蛇身抽搐两下就不动了。

半个时辰后，凌尘攥着三个绿莹莹的蛇胆回到外门。李叔接过布包，点头：“比张猛第一次快两倍。”说着递来本蓝皮小册子，封皮用金丝线绣着“青竹基础心法”：“回去好好练，别贪快。”

临走时，李叔突然压低声音：“最近铁刀帮总来外门抢药材，你要是遇到，别硬拼——那群人手里有刀，狠得很。”

凌尘的手指顿了顿——铁刀帮就是上周砸了林家菜摊、推得林嫣然摔在泥里的恶霸帮派。他摸了摸左眉骨的浅疤（那是前世被背叛时留下的印记），眼神冷下来：“多谢李叔提醒。”

回到小镇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红色。林嫣然站在老槐树下翘首张望，见他回来，蹦跳着拽住他袖子：“哥！你拿到功法了？”她凑过来闻了闻布包，皱着鼻子笑：“好臭的蛇胆，但你真厉害！”

王掌柜从客栈里出来，摸了摸胡子：“外门没为难你吧？”他接过《青竹基础心法》翻了两页，点头：“这心法温和，正适合你刚修复的经脉。”末了又补一句：“铁刀帮的人昨天抢了王婶的鸡蛋，你最近出门带好刀。”

凌尘望着远处的夕阳，左手轻轻握住腰间青铜刀。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武道点+10，来自击败张猛。”他笑了笑，语气里带着股藏不住的坚定：“该算的账，迟早要算。”

风卷着槐树叶落在脚边，林嫣然拽了拽他袖子：“哥，回家吃红薯粥吧，我还蒸了糖三角！”

凌尘应了一声，跟着她往巷子里走。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叠在一起，像两棵并肩生长的小树苗——虽还柔弱，却已有了冲破泥土的力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