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晨雾裹着桂香漫进林家小院时，凌尘正站在那株老梧桐下运气。淡青色的内力顺着修复后的十二正经流转，最后汇聚在指尖凝成一缕几乎透明的气丝——这是凝气境初期的标志，也是他三天来不眠不休打磨经脉的成果。枝桠上的麻雀被内力波动惊飞，扑棱棱掠过檐角，惊得廊下晾着的粗布衫晃了晃。

“哥，喝碗参汤。”林嫣然的声音从厨房方向飘来，带着水汽的甜。她端着青瓷碗，麻花辫上沾着糯米粉，鼻尖冻得通红，像颗刚从糖罐里滚出来的蜜枣。凌尘收回内力，指尖的气丝“嗤”地散进风里，转身时嘴角扯出抹浅笑：“小丫头，又偷拿灶上的蜜炼了？”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哐当”一声——有人踢飞了林家那扇补了三层木板的柴门。

“林老二！滚出来受死！”粗哑的喊叫声撞破晨雾，张彪带着四个青皮晃进院子，每人手里都拎着根裹了铁皮的枣木棍，鞋尖碾着地上的桂花，碾得碎金般的花瓣陷进泥里。林正宏从堂屋冲出来，皱着眉攥紧褪色的布腰带：“张彪，上个月的五两银子刚给过，你……”

“五两？”张彪啐了口浓痰在阶前，肥硕的脸挤成个油光发亮的肉球，“赵老爷说了，青岩镇的保护费涨三成！今天要是拿不出八两银子，就拆了你家的堂屋当柴烧！”

林嫣然的手指瞬间攥紧凌尘的袖口，指甲盖泛着青白——上个月张彪来要钱时，就是这样踹翻了她养的小白猫，猫腿断了三天才好。凌尘垂眸看着她发颤的睫毛，又抬眼扫过张彪腰间的牛皮刀鞘——那是上个月从林家抢去的，刀鞘上还刻着林家的云纹族徽，此刻正随着他的胖肚子晃来晃去。

前世身为武学宗师的本能突然苏醒，凌尘的指尖泛起熟悉的热意。他往前迈了一步，挡在林嫣然身前，声音沉得像块浸了水的青砖：“张哥，林家最近卖祖产才凑够我治病的钱，能不能宽限十日？”

张彪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头笑出满脸褶子：“宽限？你个连提桶水都费劲的废柴也配和我讲条件？”他挥起木棍朝凌尘的肩膀砸下去，风声里带着股酒臭，“今天先断你一条胳膊，让林老二知道得罪赵老爷的下场！”

木棍划破空气的瞬间，凌尘的瞳孔突然缩成针尖——系统的“战斗分析”功能在脑海里亮起红光，一行小字跳出来：“对手招式：泼风棍法第一式‘横扫千军’，破绽在右肋下三寸，肌肉松弛度78%，可凝气成拳一击制敌。”

他侧过身，木棍擦着肩角掠过，带起的风掀翻了林嫣然手里的参汤。青瓷碗“啪”地摔在地上，碎片溅起时，凌尘已经欺近张彪身前，右拳裹着淡青色的内力，精准砸在张彪的右肋上——这是他用15点武道点推演后的“林氏基础拳”升级版，原本直来直去的拳法被系统优化了发力角度，能将内力集中在拳锋一寸处，破坏力提升整整两倍。

“啊——”张彪的惨叫像被踩住尾巴的猪，整个人往后飞出去，撞在老梧桐树上，震得满树桂花簌簌掉落。他蜷在地上，双手抱着肋部打滚，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冷汗顺着肥脸往下淌：“疼、疼死老子了！你们这群废物还愣着干什么？上啊！”

四个青皮互相对视一眼，握着木棍的手开始发抖。最前面的矮个子腿一软，木棍“啪嗒”掉在地上：“凌、凌哥，我们就是跟着彪哥混口饭吃……”

凌尘站在原地，周身突然散出一股淡淡的威压——凝气境初期的内力外放，对于这些连练气都没入门的青皮来说，就像被饿狼盯上的兔子。他抬起右手，指尖的气丝再次凝聚，轻轻往前一点：“滚。”

气丝擦着矮个子的鼻尖掠过，削断了他耳际的一缕头发。四个青皮如蒙大赦，架着张彪就往门外跑，张彪还不忘回头放狠话：“凌尘你等着！赵老爷不会放过你的！”

院门口突然响起掌声。王掌柜挤开围观的镇民，左手攥着算珠，右手拍得通红：“小凌，好身手！刚才那拳，可是你爷爷当年的‘崩山拳’？我年轻的时候见过他打，可比你爷爷的拳劲还足！”

围观的人瞬间炸开了锅。卖豆腐的周婶踮着脚喊：“我说林家小子不是废柴吧？前儿个还帮我赶跑了偷豆腐的大黄狗！”屠户李大海摸着下巴点头：“刚才那威压，最少是凝气境！咱们青岩镇可有十年没出凝气境的武者了！”甚至连平时总说林家“要绝后”的刘媒婆都凑过来，笑着拉林嫣然的手：“丫头，你哥现在可是咱们镇的能人，以后要嫁个好人家喽！”

林正宏的手按在胸口，声音里带着哭腔：“阿尘，你爷爷要是知道……”他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粗糙的手掌抚过凌尘的肩膀，摸到他后背的旧伤疤——那是上个月被张彪用木棍打的，现在已经结了淡粉色的痂。凌尘扶住父亲的胳膊，指尖传来父亲掌心的凉意：“爹，以后林家不会再受人欺负了。”

林嫣然突然扑过来，抱住他的胳膊蹦蹦跳跳：“哥！你刚才的样子好帅！比镇上武馆的王师傅还帅！”她的麻花辫扫过凌尘的手背，带着股皂角的清香味。凌尘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目光却落在院外的青石板路上——张彪逃跑时掉了个绣着铜钱的荷包，荷包口露出半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写着“赵府”两个字，墨色还没干。

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触发支线任务：调查赵财主的势力网络。任务奖励：50武道点，初级聚气丹配方×1。】

王掌柜凑过来，压低声音：“小凌，张彪是赵财主的狗腿子。赵财主和县城的‘铁臂帮’有勾结，上个月还逼死了西街的王秀才。你可得小心。”凌尘弯腰捡起荷包，指尖摩挲着上面磨得起毛的边缘：“王叔，我明天去县城买修复经脉的药材，顺便会会这位赵财主。”

林正宏皱起眉：“阿尘，县城不安全……”“爹，”凌尘打断他，抬手凝起一缕内力，指尖的气丝在阳光下泛着淡青色的光，“现在的我，不是三个月前连走路都喘的废柴了。”

夕阳西下时，林家小院的桂香飘得更远了。凌尘坐在梧桐树下，翻开系统面板——武道点已经涨到了92点，足够推演一次中级武技。他望着天边的晚霞，想起前世师傅说过的话：“武者的路，从来都是踩着敌人的骨头铺出来的。”

风卷着桂花瓣落在他膝头，他伸手接住，花瓣在掌心里转了个圈，然后化作一缕清烟——就像那些曾经欺负过林家的人，迟早都会消失在他的拳下。

远处传来赵府的狗吠声，凌尘眯起眼睛，指尖的内力慢慢凝聚成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