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配闹到学校那天，正是课间操结束的时候。她堵在教学楼门口，拉着路过的学生就喊：“你们别跟余野玩！他妈妈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他就是个野种！”
流言像长了翅膀，一上午就传遍了整个年级。
之前因为余野成绩进步、不再独来独往而愿意靠近他的同学，又开始刻意疏远——有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有人偷偷把他的课本扔在地上，连以前偶尔会跟他说话的同桌，也搬去了别的座位。
余野又变回了那个沉默的少年。他不再抬头听课，课间就趴在桌子上，把自己缩成一个小团，像一只被打回原形的刺猬。那些刚有起色的开朗，那些慢慢攒起来的底气，在流言蜚语里，碎得干干净净。
下午第一节是自习课，教室里安静得可怕，却总有人趁着老师不在，用眼神偷偷瞄余野，窃窃私语的声音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余野攥紧了笔，指节泛白，眼眶却干涩得发疼——他早该知道，那些短暂的温暖都是假的，他永远摆脱不了这样的人生。
就在这时，舒安珩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步步走到讲台前。
她没有看任何人，只是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一行字：“谁家没有难言之隐，背后议论不是本事。”
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所有目光都聚在她身上。
舒安珩转过身，眼神清亮，扫过那些窃窃私语的同学：“我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也知道是谁在散播这些话。可你们有没有想过，那些事跟余野没有关系？他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他只是想好好读书，好好过日子。”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谁家没有点不想被人提起的事？难道因为这些，就要把一个人钉在耻辱柱上，让他永无翻身之地吗？”
“你们说他不堪，可你们在背后嚼舌根、抱团排挤人的时候，就很高尚吗？”
有同学想反驳，却被舒安珩的眼神逼了回去。她看向趴在桌子上的余野，声音软了下来，却带着力量：“余野，抬起头。别人怎么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我们值得被好好对待。”
余野的肩膀猛地一颤，缓缓抬起头。
他看见舒安珩站在讲台上，逆光而立，像一道劈开阴霾的光。她的校服裙摆被风轻轻吹动，眼神里满是倔强和维护，像当年在巷尾，举着木棍护着他那样。
教室里安静了很久，直到有个女生小声说：“舒安珩说得对，我们不该随便议论别人。”
接着，越来越多的人低下头，不再说话。
下课铃响的时候，舒安珩从讲台上走下来，径直走到余野身边，把他掉在地上的课本捡起来，轻轻放在他桌上：“别理他们，我们继续补课。”
余野看着她，喉咙哽咽得说不出话。他想说“谢谢你”，想说“你不该为了我得罪这么多人”，可最后只化作一句沙哑的：“……嗯。”
舒安珩笑了笑，像往常一样掏出习题册：“今天我们补完形填空，上次你错了三个，这次争取全对。”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们的课桌上，把那些流言蜚语都挡在了外面。余野看着舒安珩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就算全世界都排挤他，只要有这个人站在他身边，他就有勇气再抬起头，再试着往前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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