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后，舒安珩和余野考去了同一座城市，租的小公寓阳台朝南，刚搬进去那天，余野抱着一盆矮矮的柿子苗站在门口——是从老家老柿子树旁分的幼苗，根须裹着带泥的布。
“老板说，这苗三年就能挂果，”余野把苗摆在阳台的花架上，指尖碰了碰嫩绿色的叶尖，“以后我们的阳台，也能有‘雪裹蜜罐’。”
舒安珩蹲在旁边给苗松土，忽然听见余野说：“我查了资料，城里的柿子要多晒太阳，还要定期剪枝——就像……就像我们得好好长大。”
日子像阳台的阳光一样缓，余野每天放学都会先奔回公寓，给柿子苗浇水、转花架找阳光；舒安珩则会在苗旁边摆上小牌子，写着“今日柿苗成长记：又长了一片新叶”。
第一年秋天，柿子苗刚抽出细枝，余野在阳台挂了串小灯串，晚上亮起来时，暖光裹着嫩枝，像把老家的柿子树，缩成了阳台上的星。
第二年春天，柿子苗开了第一朵细碎的小黄花，舒安珩抱着相机拍了几十张，余野则把花瓣夹在笔记本里，旁边写着：“这是我们的第一朵柿花。”
第三年霜降，舒安珩刚推开公寓门，就看见余野站在阳台的花架旁，手里举着一颗小小的、橙红的柿子——是苗上结的唯一一颗果，裹着清晨的薄霜。
“你看，”余野把柿子递到她手里，声音里裹着笑，“我们的柿子，也熬到霜降了。”
舒安珩剥了柿子的皮，咬了一口时，清甜的汁水漫开——和老家老柿子树的甜，一模一样。
余野靠在阳台的栏杆上，看着她眯起眼睛笑的样子，忽然轻声说：“舒安珩，从老家的柿子树，到阳台的柿苗，我好像终于明白——甜不是等出来的，是有人一起种，一起等，一起把日子焐热的。”
晚风裹着城市的烟火气吹进来，阳台的小柿苗晃着枝桠，把少年的话，缠成了属于他们的、岁岁常甜的日常。大学的梧桐道总是铺满细碎的阳光，舒安珩挽着余野的胳膊慢慢走，手里捏着刚买的糖葫芦，咬下一颗，甜汁溅在嘴角。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余野笑着抬手，用指腹轻轻擦掉她嘴角的糖渍，指尖的温度让舒安珩耳尖泛红，把剩下的糖葫芦递到他嘴边：“给你吃，最甜的一颗。”
余野张嘴咬住，甜意漫开时，忽然想起高中时她塞给自己的柿子饼——从那时起，他的日子就像被撒了糖，一点点甜了起来。
他们的恋爱没有轰轰烈烈，却藏着细碎的温暖。周末会一起在校园里溜达，从图书馆后的小湖走到樱花大道，聊着课堂上的趣事，规划着未来的兼职；傍晚没课，就去校外的小吃街觅食，舒安珩爱吃巷尾的麻辣烫，余野总记得她不要香菜，会提前跟老板叮嘱；为了凑学费和生活费，两人还一起找了兼职，余野在打印店帮忙排版，舒安珩则去家教中心辅导小孩，晚上收工后，会在路口买一杯热奶茶分着喝，暖手也暖心。
一次兼职结束，两人走在回学校的夜路上，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舒安珩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忽然说：“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现在挺好的？”
余野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月光落在她脸上，柔和得像上好的玉。他想起高中时那个在巷尾护着他的小姑娘，想起她站在讲台上为他说话的样子，想起无数个一起补课的夜晚——原来不知不觉间，这个女孩已经陪了他这么久。
“嗯，挺好的。”余野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其实我有时候会想，我好像是从你出现之后，才开始有好运的。”
舒安珩愣了愣：“啊？”
“以前的日子，除了难就是暗，”余野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被人欺负，被人议论，觉得一辈子都翻不了身。可自从你撞进我的生活里，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想起第一次收到她的柿子饼，第一次有人愿意为他挺身而出，第一次有人坚定地告诉他“你值得被好好对待”；想起因为她的鼓励，自己才下定决心好好学习，才有了考上大学的机会；想起现在，有她陪着，有书读，有兼职做，连苦日子都透着甜。
“好像你就是我的好运本身，”余野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因为有你，我才想努力变好，也才有了变好的勇气和底气。”
舒安珩的脸颊发烫，她低下头，轻轻晃了晃他的手：“哪有什么好运呀，是你自己很努力。我只是……刚好在而已。”
“刚好在，就够了。”余野握紧她的手，脚步轻快地往前走，“以后，我们还要一起努力，一起把日子过得更甜。”
夜风吹过，带着青春的气息。两人并肩走在路灯下，影子紧紧依偎在一起，像极了他们往后的人生——不管前路有多少风雨，只要彼此陪伴，就永远有温暖，永远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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