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那天,余野捧着毕业证,站在校园门口对舒安珩说:“我们创业吧。”
舒安珩刚把学士帽抛向空中,闻言转头笑:“好啊,你想做什么,我就陪你做什么。”
他们租了间不足二十平米的小办公室,刷墙、买二手桌椅、跑市场找资源,几乎包揽了所有杂活。余野懂技术,负责产品研发;舒安珩擅长沟通,对接客户、处理行政,两人分工明确,却又总在对方忙到深夜时,默默递上一杯热咖啡。
创业初期的日子格外艰难。有次为了赶一个项目,两人在办公室熬了三个通宵。余野对着电脑屏幕调试代码,眼睛布满红血丝;舒安珩趴在桌上核对数据,时不时打个哈欠,却还是强撑着帮他整理资料。
“你先睡会儿吧,剩下的我来。”余野看着她疲惫的样子,心疼地说。
“不要,要做就一起做完。”舒安珩揉了揉眼睛,拿起保温杯给他倒了杯热水,“你胃不好,别总喝咖啡。”
项目提交的前一天,合作方突然临时变卦,要求修改核心方案。余野急得满嘴起泡,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要是改不出来,我们前期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舒安珩沉默了片刻,忽然说:“我们分头行动。你负责修改技术框架,我去跟合作方沟通,争取多给我们一点时间。”
她跑了整整一下午,磨破了嘴皮,终于说服对方宽限两天。回到办公室时,天已经黑了,余野还在对着电脑奋战,桌上的外卖早已凉透。
“搞定了!”舒安珩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满是笑意。
余野猛地抬头,看见她头发凌乱,额角还沾着汗,心里一酸,快步走过去抱住她:“辛苦你了。”
“不辛苦,”舒安珩靠在他怀里,轻声说,“我们是搭档,也是战友,要一起扛过去。”
那两天,他们几乎没合眼,饿了就啃面包,困了就趴在桌上眯一会儿。终于,在截止时间前,成功提交了修改后的方案。当收到合作方“通过”的回复时,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眼里都含着泪光。
庆功那天,他们没去高档餐厅,只是在路边摊点了几串烤串,买了两瓶啤酒。舒安珩举起瓶子:“敬我们,敬未来!”
“敬我们,也敬你。”余野看着她,眼底满是温柔,“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放弃了。是你陪着我,从一无所有到现在,你就是我最坚实的后盾。”
舒安珩笑着碰了碰他的瓶子:“说什么呢,我们是一家人啊。”
晚风拂过,路边摊的烟火气混着两人的笑声,格外温暖。余野知道,创业的路还很长,未来或许还有更多困难,但只要身边有舒安珩,他就有勇气去闯,去拼。因为他明白,最好的爱情,从来不是彼此仰望,而是并肩前行,一起把平凡的日子,活出滚烫的模样。公司扩张的第三年,一场突如其来的行业危机,几乎将他们推向绝境。
合作多年的大客户突然撤资,核心技术团队被竞品高薪挖走,加上市场环境突变,产品销量断崖式下跌。短短一个月,公司账户余额见底,房租、工资都成了难题,办公室里人心惶惶,每天都有人递交辞职信。
余野把自己关在会议室里,对着满桌的报表和合同,一夜白头。曾经引以为傲的技术壁垒,此刻像纸糊的城墙,一触即溃;那些“行业标杆”的赞誉,都成了刺向他的嘲讽。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从来都不配拥有那些好运。
舒安珩比他更冷静,却也更煎熬。她白天跑遍所有合作方,磨破嘴皮争取回款;晚上回来还要安抚员工情绪,整理剩下的资源。有次她顶着暴雨去见一个潜在投资人,浑身湿透地回来,却只带回一句“再等等”。
那天晚上,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窗外的雨下得很大,敲打着玻璃,像敲在心上。舒安珩给余野泡了杯热茶,放在他面前:“我们还有机会。”
余野抬起头,眼底布满红血丝,声音沙哑:“机会在哪?钱没了,人走了,我们连下个月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他抓住自己的头发,语气里满是绝望,“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该创业,我就不该妄想……”
“余野!”舒安珩打断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你忘了我们是怎么过来的?忘了高中时在巷尾被人打,我们都没怕过;忘了大学时啃着面包熬夜兼职,我们也没放弃过。现在这点难,算什么?”
她把一张泛黄的纸条放在他面前——是当年舒安珩写的“柿苗成长记”,边角已经磨得发白。“你看,这棵柿子苗,刚搬到阳台时被台风刮断过枝桠,我们都以为它活不成了,可最后呢?它还是熬到了霜降,结出了甜果。”
余野的目光落在纸条上,指尖轻轻摩挲着那些稚嫩的字迹,想起了无数个互相支撑的日夜——想起她在讲台上为他发声的样子,想起创业初期一起啃面包的夜晚,想起她总说“我们一起扛”。
“我知道很难,”舒安珩蹲在他面前,握住他冰凉的手,“但我们不是孤军奋战。还有几个老员工愿意留下来,我已经联系到了之前的导师,他愿意帮我们对接新的投资渠道。余野,只要我们不放弃,就一定能挺过去。”
余野看着她眼里的光,那束从巷尾就照亮他的光,从未熄灭过。他喉结动了动,终于找回了一点力气:“好,我们不放弃。”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像回到了创业初期,却比那时更艰难。余野带着仅剩的技术骨干,没日没夜地优化产品,试图找到新的突破口;舒安珩则放下身段,去谈那些曾经看不上的小订单,哪怕利润微薄,也能勉强维持公司运转。
有一次,余野连续熬了两个通宵,在实验室晕了过去。舒安珩接到电话时,正在和客户谈合作,她抛下一切赶到医院,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余野,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傻瓜,你别这么拼好不好?”她握着他的手,声音哽咽,“就算公司没了,我们也可以重新再来,我只要你好好的。”
余野醒过来,看见她红肿的眼睛,笑了笑:“我没事,放心。我还没让你过上好日子,怎么能倒下?”
就在他们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转机出现了。余野团队优化后的产品,意外获得了一个行业权威奖项,吸引了一家知名投资机构的注意。当投资意向书摆在他们面前时,两人看着彼此,都红了眼眶。
那天晚上,他们又去了大学时经常去的路边摊,点了烤串和啤酒。舒安珩举起瓶子:“敬我们,敬不放弃。”
“敬我们,也敬你。”余野看着她,眼底满是温柔和庆幸,“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垮了。舒安珩,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好运,你是我的命。”
舒安珩笑着碰了碰他的瓶子,眼里闪着泪光:“我们是彼此的命。”
雨过天晴,公司渐渐走出阴霾,甚至比以前更加强大。他们终于明白,所谓的“双强”,不是永远一帆风顺,而是在绝境中,依然能握紧彼此的手,一起熬过最黑暗的时光,等到属于他们的,更耀眼的光芒。工作第5年,两人换了更大的房子,搬家那天最“麻烦”的就是阳台那棵柿子树——它已经长到半人高,枝桠上还挂着刚结的青柿。
余野找了块旧布把树干裹好,又在花盆外套了层泡沫箱,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这棵树娇气,不能磕着。”
搬家师傅看着他笑:“小伙子对棵树这么上心?”
余野低头摸了摸柿树的枝桠:“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
到了新家的露台,余野先把柿树摆在阳光最好的角落,舒安珩递给他剪枝剪:“你看,新家的露台更宽,它以后能长到一人高啦。”
余野剪去旁生的细枝,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布包——是当年舒安珩写的“柿苗成长记”小牌子,边角已经磨软了。
“你还留着这个?”舒安珩惊讶地睁大眼睛。
“当然,”余野把牌子挂在新枝上,“从第一片叶到现在的青柿,每一步都得记着。”
晚上两人坐在露台的藤椅上,晚风裹着柿叶的清香吹过来,余野忽然指着远处的灯火说:“你看,不管搬到哪,只要这棵树在,我们的家就有老家的甜。”
舒安珩靠在他肩上,看见青柿在月光下泛着浅光——就像当年老家雪地里的柿子,也像余野眼里,终于落稳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