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喧嚣还未完全散去,余野握着舒安珩的手,驱车来到城郊的墓园。秋阳透过枝叶,在青石板路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满是草木的静谧气息。
舒安珩手里捧着一束白菊,脚步轻缓地走到父亲的墓碑前。照片上的男人笑容刚毅,一如她记忆中那般挺拔。她将花轻轻放在碑前,指尖抚过冰冷的刻字,声音轻得像风:“爸,我来看你了。”
余野站在她身侧,安静地陪着。他知道,这个男人是舒安珩心里的牵挂,也是支撑她长成如今模样的力量。
舒安珩蹲下身,拂去碑前的落叶,目光落在墓碑旁那棵开满白花的树上。细碎的花瓣像雪一样垂落,风一吹,便簌簌作响,带着种清冽的温柔。
“这树叫流苏树,”她轻声说,转头看向余野,眼底带着点浅浅的笑意,却又藏着一丝怅然,“我小时候跟妈妈来,总叫它‘死人树’。”
余野愣了愣。
“那时候不懂事,觉得它长在墓边,开的花又白得像纸,就随口这么叫了。”舒安珩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指尖轻轻捻了捻,“妈妈总说我胡说,说这树是爸生前种的,说它开花的时候,像挂了满树的星星,是来陪我们的。”
余野走到树下,抬头看着那些洁白的流苏,阳光穿过花丛,在他脸上投下温柔的光斑。“很好看,”他说,“像你穿婚纱的样子。”
舒安珩笑了,眼眶却微微泛红:“爸要是看到我们结婚,肯定会很高兴的。他以前总说,要找个能护着我的人,现在找到了。”
余野蹲下身,握住她的手,目光认真地看向墓碑:“爸,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安珩,会让她一辈子都开开心心的,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风吹过树林,流苏树的花瓣簌簌落下,像是无声的回应。
舒安珩靠在余野的肩上,看着墓碑上父亲的笑容,轻声说:“后来我才知道,流苏树的花语是‘永恒的爱与守护’。爸种这棵树,是想告诉我们,他会一直陪着我们。”
“他会的。”余野轻轻揽住她,“我们以后会常来看看他,会把我们的日子,都讲给他听。”
他们在墓前站了很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陪着。阳光温暖,花香清冽,仿佛父亲真的就站在身边,看着他疼爱的女儿,终于找到了可以托付一生的人。
临走时,舒安珩摘下一小枝开得最盛的流苏,小心翼翼地别在余野的衣襟上:“带一枝回去,就当是爸送给我们的新婚礼物。”余野在心里发誓说:爸,放心,我定不会辜负舒安珩,我会对舒安珩一心一意,绝对不会变成我爸那样。
余野低头看着那枝洁白的流苏,又看向身边笑靥温柔的舒安珩,心里满是安稳。他知道,从今往后,他不仅要护着身边的人,还要带着这份沉甸甸的牵挂,一起把日子过得像满树流苏那样,洁白而温暖,岁岁年年,永不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