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吴风再次恢复意识时，只觉得浑身如同散架般剧痛，灵魂深处传来阵阵空虚与刺痛，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异常艰难。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看到了李半仙那张写满担忧和疲惫的脸。

“吴兄弟！你醒了？！”李半仙见他睁眼，顿时松了口气，连忙凑近，递过一碗清水。

吴风就着他的手，勉强喝了几口，干涩灼痛的喉咙才舒服了些。他回想起昏迷前那惊天动地的一战，龙魂附体，剑神之威，以及那最终石破天惊的“化龙点睛”……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混合着对强大力量的震撼，涌上心头。

他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笑容，却牵动了体内的伤势，疼得他龇牙咧嘴，但还是忍不住带着一丝虚弱和得意，看向李半仙：

“李老哥……我……牛不牛？”

李半仙看着他这死里逃生还不忘显摆的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更多的是心有余悸。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语气复杂：

“牛！真他娘的牛！老哥我算是开了眼了！剑神境啊！说宰就宰了！还有那四个化龙境巅峰……跟砍瓜切菜一样！吴兄弟，你藏得可真深啊！”

他是真心佩服，也真心后怕。那种层次的战斗，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然而，赞叹过后，李半仙的脸色却迅速阴沉下来，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

“但是，吴兄弟，有件事……我得告诉你。”李半仙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你干掉的那五个，恐怕……连他们本体十分之一的实力都没有。”

“什么？！”吴风瞳孔骤缩，猛地想要坐起，却因剧痛再次跌躺回去，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十分之一都不到？这怎么可能？！”

李半仙苦涩地道：“我后来仔细回想，又冒险回去远远探查了一下战场残留的气息……那五个，并非真身降临，而是以某种秘法结合‘幽冥血煞逆乱阵’凝聚出来的‘血煞分身’！”

“分身？”吴风心头巨震。

“没错。”李半仙解释道，“这种分身之术，极其恶毒且代价巨大。需要分割出自身部分神魂与精血，融入阵法之中，借由阵法之力与献祭生灵的血肉怨气凝聚成形。虽然能拥有本体部分力量和战斗意识，但终究是无根之萍，实力远不如本体，而且一旦被毁……”

他顿了顿，看着吴风：“分割出去的那部分神魂与精血，也将随之湮灭！这对于本体而言，是极难恢复的重创！尤其是那个剑神境，损失部分神魂，足以让其实力大跌，甚至境界不稳！没有个几十上百年，别想恢复过来！其他四个化龙境巅峰，恐怕更是伤及了根本！”

吴风沉默了。原来，他们拼尽全力，甚至让龙魂陷入二十年沉眠，斩杀的，竟然只是对方的分身？虽然也给对方造成了沉重的代价，但本体依旧存在，威胁并未根除。

一股沉重的压力，再次笼罩心头。

李半仙看着他黯淡下去的眼神，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吴兄弟，你也别太灰心。能逼得白莲教动用如此代价惨重的分身之术，说明他们在此地的图谋绝对非同小可，也说明他们暂时无法抽调本体前来，或者本体正在进行更关键的事情。我们破坏了他们的阵法，斩了他们的分身，重创了他们的神魂，已经是取得了巨大的胜利！”

“当务之急，是你要尽快养好伤，恢复实力。”李半仙语气郑重，“经此一役，白莲教必然会将你列为心腹大患。在你那位‘前辈’沉睡的这二十年里，你必须更加小心，尽快成长起来！”

吴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我明白，李老哥。”他握紧了拳头，感受着体内的虚弱，也感受着那不屈的意志，“二十年……足够了！”

他看向远方，目光仿佛穿透了山洞，看到了那隐藏在迷雾之后的强大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