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那张烫金的请柬,走进了金碧辉煌的婚礼大厅。
水晶吊灯折射出梦幻的光,空气里浮动着香槟和玫瑰的甜香。台上,我曾经的挚友林薇薇,和我爱了三年的前男友江辰,正依偎在一起,甜蜜地笑着,接受众人的祝福。
他们巨大的婚纱照挂在最显眼的位置,照片上的林薇薇一袭白纱,圣洁得像个天使。
真是讽刺。
一个月前,我撞破他们在我买的公寓里翻云覆雨时,她可不是这副模样。
“哟,苏然,你真的来了?”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一回头,就看到了穿着敬酒服的林薇薇,她挽着江辰的胳膊,脸上挂着胜利者才有的、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关切。
“我还以为你受不了这个刺激,不会来呢。”她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你看,我就说你最大度了。我和江辰真心相爱,也只有你能理解我们,对不对?”
她句句不离“真心相爱”,字字都在往我心上扎刀子。
若是从前,我大概会气得浑身发抖,或者狼狈地转身逃跑。
但现在不了。
自从那天我哭到双眼红肿,意外发现自己觉醒了“死亡凝视”——啊不,是“拉稀凝视”的超能力后,我就变了。
我的眼泪,只会为更值得的事情流。比如,笑到流泪。
我平静地看着她,看着这个抢了我男友还想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好闺蜜”,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江辰的眼神则复杂得多。他看着我,眼里有惊艳,有怀念,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他大概没想到,不过一个月,我非但没有憔悴,反而比从前更明艳动人。
“苏然,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成熟男人的姿态,“今天是我和薇薇大喜的日子,你来了,我们很高兴。”
“是啊,我当然要来。”我终于开了口,声音清冷,“毕竟,这么别开生面的婚礼,错过了多可惜。”
林薇薇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她大概没料到我会如此冷静。她凑近一步,用只有我们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苏然,别装了。你斗不过我的。江辰爱的人是我,现在站在他身边的人也是我。你不过是个被淘汰的可怜虫。”
她说完,得意地扬起了下巴,像一只斗胜了的孔雀。
就是现在。
我微微眯起双眼,将全部的意念都集中在了林薇薇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
那一瞬间,我感觉双眼传来一阵轻微的灼热感,像是有什么无形的力量顺着我的视线,精准地发射了出去。
“你……”
林薇薇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凝固了。她的五官痛苦地扭曲在一起,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漂亮的小脸涨成了猪肝色。
她想说什么,却被肚子里一阵突如其来的翻江倒海给憋了回去。
紧接着,在周围宾客诧异的目光中,一声响亮的、与这高雅氛围格格不入的“噗——”响彻了整个角落。
声音绵长而有力,还带着点湿润的回响。
空气中甜美的玫瑰香,瞬间被一股难以言喻的、极具穿透力的恶臭所取代。
所有人都惊呆了。
林薇薇那身价值不菲的定制敬酒服,那圣洁的、纯白的纱裙下摆,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洇开一团可疑的、黏稠的黄褐色……
“啊——!”
林薇薇终于反应过来,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薇薇!薇薇你怎么了?!”江辰也懵了,他慌乱地想去扶她,却在闻到那股味道的瞬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他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瞪着我,面目狰狞:“苏然!是你!你对薇薇做了什么?!”
我笑了。
我迎着他愤怒的目光,不闪不避,再次集中了意念。
“轮到你了,渣男。”我在心里默念。
江辰脸上的怒火还没来得及燃烧到顶点,就瞬间被一阵同样的痛苦所取代。他的表情和刚才的林薇薇如出一辙,双腿开始不自觉地打颤,那身笔挺的阿玛尼西装裤,也以一种诡异的姿态紧紧绷住。
“噗——嗤——”
比刚才更猛烈、更汹涌。
一时间,婚礼大厅的这个角落,臭气熏天,仿佛变成了公共厕所的爆破现场。
宾客们尖叫着四散奔逃,捂着口鼻,脸上写满了惊恐和恶心。
而那对“真心相爱”的新人,正背靠着背,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受控制地进行着人类最原始的排泄活动,狼狈到了极点。
我站在一片混乱的中央,优雅地抚了抚裙摆,对着他们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江辰,林薇薇,”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他们耳中,“我来,只是想送你们一份新婚贺礼。”
“祝你们,天长地久,‘屎’志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