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都有一个难忘的人,或喜欢,或讨厌,我和林镇属于不打不相识,也是我主动找茬。
小学的学校不大,花坛总是被园丁剪得圆圆的,我喜欢在这里收露珠,但是总是收不满,很奇怪,我拿着收集露珠的瓶子,仔细看着那一片片的小紫叶片,露珠扒在上面,是雨后的种子,瓶子是我妈擦脸乳液的小样瓶,很适合。
我在又一次课间发现瓶子内的水少了之后,我心生疑惑,最后想用守株待兔的方式找到那个“贼”。
花坛边有小椅子,我直接就把瓶子放在上面,自己躲到冰凉的瓷砖墙后,过了不久,我抓到了过来坐下休息的林镇,给他抓住暴打了一顿,最后是等在校门口的老妈将我从老师办公室领会了家。
家的门还未关上,我在门缝中又一次看到了林镇的脸,他的妈妈是清冷的长相,温柔那挂的,看起来脾气很好,她提起五岁林镇的书包,将他推进我对门后,在关门前我听见他妈妈问他还痛不痛,他回答了个
“神经病。"
我当时怎么想的来着,哦,原来在对门。
后来我单方面对他不打不相识,经常跑人家家里去吃饭,他的母亲也很热情的招待我,只有我妈,总是说
”你打了人家儿子还好意思去吃饭?"
我不以为意,没受伤,没打出血,没骨折,我不过就是去吃饭,应该没什么。
我们的小学是在我单方面的针对和示好中度过的,在初中见面后,他那张薄情且面瘫的脸上出现了一种不可置信,开口第一句话就是:
“怎么又是你?”
为什么是我?
怎么不问问为什么又是你。
看来他没做好和我同班的打算,初中的我,还是一样大大咧咧,不在乎他对我的看法,反正他什么话也只会憋在心里,默默记仇,给我贴上各种标签,我不在乎,我只要他这个人还可以让我为所欲为就行了。
一天,我在家的窗台上写作业,外面突然乌云满天,我无奈,只好收了东西往屋里走,但是隐约看见了一个背影。
呵,熟人。
我把书本一扔就跟上去,还顺了把雨伞。
外头大雨,我为自己即将抓到好学生林镇的把柄而兴奋,他带着一个女生。
好像不是我们班的,我有点脸盲,跟着他们出了小区门口的市场,绕进了一个小巷子。
小巷子,没带伞,女生,元素拉满了,我可以感觉自己的心跳比语文考试还剩十五分钟,但我作文还没开始动那时候跳得还快。
巷子很黑,除了自己强烈的心跳声,只有雨水在头上乱跳的响动。
他们来干嘛?
我不想用最坏的恶意揣测他人,但是我除了早恋拉女生约会,干点坏事,想不到别的。
他们在前面转了个弯,不行,距离有点远,可能会跟丢,我加快脚步。
一拐弯,我撞上了人。
温热的呼气自上吹来,带着点喘息,我有一种预感,抬头去看。
果然,林镇在看我,他感觉到他一只手原本扶住我的手臂,但是发现是我后,滑到了腰,用力抓住,另外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被禁锢了,我看不到女生的脸,因为眼前是林镇的面瘫脸,隐藏怒意的眼睛和不稳的呼吸。
周围是远处菜市场的叫卖声,和有的老奶奶受不住雨,与身边人告别收摊回家的告别声。
我这里是心跳和怒意建起的高墙,我本是捕捉猎物的猎人,但是猎物却把我围起来,他才是高墙的主人。
我推开他,自下而上打量,他问我:“怎么在这?”
我没回答他,向他身后看去,是我们班的班长,罗琪琪,她的眼睛很漂亮,在黑暗的巷子里发光,她也看见了我,对我笑,手还挥了挥,但是没出声。
我开口:“你怎么在这?”
林镇没说话,也看我,我讨厌他的眼神,于是打了下他的屁股。
他终于回复我:“出来玩。”
呵,大雨天出来玩,我不信,但是我不打算告诉他我不信。
我什么也没说,把目光放到他身后,深深看了一眼,转头回家,朝后面喊了一声:
“地上伞给你,早点回家。”
说完我对罗琪琪眨了下眼睛,她有些疑惑,随后惊恐的后退一步,但是我不知道她知道了什么,转头回家了。
老妈回到家没看见我,说这么大的雨我还往外跑,还不带手机,将我数落了一顿,我撇了撇嘴,心里暗暗不爽。
第二天,放晴。
学校的功课我昨天还是没能写完,在班主任办公室的门口补作业。
一道阴影照下来,我抬头,是林镇。
“什么事?”我开口。
他面无表情的看我,“昨天的事,不要出去乱说。”
好家伙,是来警告的,我原本没有将昨天的事放在眼里,但是他居然来警告我了,看来这个事情在他看来,我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所以叫我不要出去说。
我不傻,这个时候我不会说什么事,也不会给他看到我的疑惑,我只会露出玩味的表情,虽然我只是看见他们俩走在一起,但是他都认为我知道了什么事,那我就要表现出我知道了什么事给他看。
这样,我才能握住这个面瘫脸的空气把柄。
我说:“我不。”笑得很灿烂。
他蹲下来,深吸一口气,没说话,就看着我,我歪了歪头,嘴角慢慢恢复,低头补作业。
他左右看了看,上前一步,一只手抓住了我的后颈,往前按了按。
我有点害怕,真的,像被猫抓住了后颈,毛骨悚然。
“不要出去说,你知道什么都好,以后都会知道的。”
他的语气没有恳求,有一丝我感受到的诡异的,温柔。
我看不懂,我不想知道。
于是我甩开头,回他:“走开,我补作业。”
他离开后,罗琪琪过来了,这俩肯定有东西!
女孩头发两边的头发有点过长,她自己撩了撩,抬起大大,亮亮的眼睛问我:“你知道了对吗,就算你知道了,也不要这个时候告诉林镇,好吗,他心情会差的。”
我心里一动,所以,只有把事情告诉林镇才能影响到他的心情?
这什么机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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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镇,秋天的风我很喜欢,学校里的人都不是很友好,比如今天,我坐在校园里的观赏椅上,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冲出来将我打了,我没有问原因,因为他很漂亮,眼睛在暖阳下有微微褐色的光,眼尾稍翘,看起来是一只会抓人的小猫,我当时才小学,认识的动物不是猫就是狗,他看起来不是狗,我只能和母亲说,我被一只猫抓了。
当天回到家后,那只猫来我家吃饭,我没什么排斥感,一开始只觉得他莫名其妙,后来母亲说,这是他变相亲近人的方式。
初中时候的班长说这样的性格叫做傲娇。
外面下起了大雨,我和班长约好出们给认识3年的小猫买礼物,雨有点大,准备走小路,班长说这条路可以路过广场,快一点。
我的手机突然响起,亮起的屏幕上是母亲俩个字,我按了接听,并示意班长在旁边没雨的地方等一下。
一接听,母亲有些焦急的问我:
“镇子啊,你在外面是吧,祁昭的妈妈问我你看见她儿子没有啊!”
我心里一顿,有些疑惑:“怎么了?人不在家?”
“不在啊,她妈妈回家没人看见人,手机也不带,你说这孩子....”
母亲那头似乎还有别的人的声音,我猜测是祁昭的母亲,听声音很焦急。
可能是我的表情不好看,班长一手堪堪挡住头顶,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对母亲说了几句表示自己会帮忙找一下后挂断电话,对班长说:“家里的猫跑出来了,我妈妈打电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