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排躺在床上,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被褥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杨博文困得眼皮发沉,却还强撑着没睡,能清晰地感受到身边人平稳的呼吸,还有握着自己的手上传来的温热触感。
左奇函侧躺着,目光落在杨博文的侧脸上。他的睫毛很长,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是昨晚照顾自己累坏了。想起夜里烧得迷糊时,那双始终握着自己、带着安抚力量的手,还有耳边轻声的回应,左奇函的心头就像被温水浸过,柔软得一塌糊涂。
他和杨博文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明确定义为“联姻”——左家需要杨家在技术领域的支持稳固产业,杨家则借助左家的资源拓展市场,双方各取所需,白纸黑字写得清楚。联姻前,两人仅在家族会面时见过两面,客气疏离,谁也没指望能从这场婚姻里得到多余的东西。可此刻看着身边人疲惫的睡颜,左奇函忽然觉得,这份冰冷的“合作关系”,好像正在被一些不受控制的情绪悄悄打破。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尽量不吵醒杨博文,指尖却忍不住轻轻划过他的手背。杨博文的手很软,指节分明,带着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触感很真实。左奇函想起联姻前的日子,他习惯了独来独往,生病时要么自己硬扛,要么请家庭医生来看看,从没人这样彻夜守着他,用温热的湿毛巾一遍遍擦脸降温,更没人会在他迷糊时轻声安抚,说“我不走”。
杨博文迷迷糊糊中察觉到他的动作,睫毛颤了颤,却没睁开眼,只是往他身边挪了挪,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呼吸渐渐变得均匀。左奇函看着他放松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收紧手指,将他的手攥得更紧了些,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等两人再次醒来时,已经快到中午。杨博文先醒的,刚想抽回手去准备午饭,就被左奇函牢牢攥住。“再躺会儿,”左奇函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不饿。”
“你刚退烧,得吃点清淡的。”杨博文想挣开他的手,语气却不自觉地放软。他心里清楚,自己和左奇函只是联姻夫妻,不该有这样过于亲密的举动,可身体的反应却比理智更快,面对这个生病时卸下所有防备的人,他实在硬不起心肠推开。
左奇函却不依,反而伸手将他揽进怀里,让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下巴抵在他的发顶:“让我抱会儿。”
杨博文的身体一僵,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能清晰地听到左奇函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还有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合着一丝药香,莫名让人安心。他没有再挣扎,任由左奇函抱着,耳朵却尖得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连带着脖颈都泛起了热意。他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这只是病后一时的依赖,是联姻关系下的“礼貌性亲近”,可心里那股异样的悸动,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昨晚……谢谢你。”左奇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几分认真。杨博文埋在他的怀里,闷闷地说:“都说了,夫妻之间不用谢。”这话脱口而出,带着几分刻意的坦然,仿佛在强调他们的“身份”,而非真心。
“不一样,”左奇函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小动物,“我们是联姻,你本可以不用这么费心。”他的语气很平淡,却戳中了杨博文心底的想法。是啊,他们是联姻夫妻,按理说,只要维持表面的和睦就好,可他昨晚却不由自主地担心,不由自主地守了一夜。
杨博文抬起头,看着左奇函的眼睛,那双平日里带着几分锐利的眸子,此刻盛满了温柔,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不管是因为什么结婚,既然领了证,就是夫妻,”杨博文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互相照顾是应该的。”
左奇函的心猛地一跳,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温热的触感落在皮肤上,杨博文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脸颊更红了,却没有躲开。左奇函看着他泛红的耳廓,嘴角的笑意更深,抱着他的手臂也收得更紧了。他忽然觉得,这场联姻,或许并没有他一开始想的那么糟糕。
过了好一会儿,杨博文才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红着脸说:“我去做饭,你再躺会儿,别着凉了。”说完,逃也似的冲进了厨房。左奇函靠在床头,看着他慌乱的背影,眼底满是笑意,心里那点因为联姻而生的疏离感,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暖意和想要靠近的冲动。
厨房里,杨博文一边洗菜,一边平复着自己过快的心跳。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左奇函掌心的温度,额头的触感也清晰得不像话。他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却忍不住想起这些日子的相处。从***里那件他随口夸过的白衬衫,到公司里的相互解围,再到一起逛超市、逛花市,还有昨晚的悉心照料,点点滴滴,都像一颗颗小石子,在他心里漾开圈圈涟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