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后的第一场暴雨来得猝不及防，下班时豆大的雨点砸在车窗上，噼啪作响。左奇函开车送杨博文回家，刚拐进小区，就接到物业电话——杨博文住的那栋楼水管爆裂，家里停水停电，至少要抢修到后半夜。
“先去我那儿住吧。”左奇函挂了电话，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说“一起去吃晚饭”。杨博文愣了愣，下意识想拒绝，可看着窗外倾盆的雨，再想想自家一片狼藉的模样，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回到左奇函的公寓，杨博文刚换好对方找来的干净家居服，就被推进了浴室：“先洗个热水澡，别着凉了。”等他洗完出来，客厅的茶几上已经摆好了热乎的姜汤和简单的晚餐——一碗青菜面，卧着两个荷包蛋。
“随便煮了点，垫垫肚子。”左奇函坐在沙发上擦头发，水珠顺着发梢滴落，打湿了领口。杨博文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暖意，轻声说了句“谢谢”，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来。
雨越下越大，窗外电闪雷鸣，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的落地灯，气氛格外安静。杨博文吃完面，正想收拾碗筷，却被左奇函拉住：“放着吧，明天再弄。”他指了指沙发，“过来坐会儿。”
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中间隔着一拳的距离，却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电视里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没人说话，只有雨声和电视声交织在一起。杨博文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姜汤碗上，忽然想起联姻那天，左奇函穿的那件白衬衫，想起他拉自己进主卧时的坚定，想起他生病时依赖的眼神，心里那些刻意维持的“边界”，好像在这场雨夜中，悄悄松动了。
“其实，联姻前我爸妈跟我说过，让我对你不用太走心，只要维持表面和睦就行。”左奇函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杨博文转过头，惊讶地看着他。
左奇函自嘲地笑了笑：“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觉得联姻就是完成任务，互不打扰最好。可现在……”他转头看向杨博文，眼神认真，“和你相处的这些日子，我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杨博文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微微发烫，避开他的目光，轻声说：“我也是。”他一开始也把这场婚姻当成任务，可左奇函的细心、温柔和守护，让他不由自主地动了心。
就在这时，一道惊雷炸响，客厅的灯突然灭了，只剩下窗外闪电偶尔照亮房间。杨博文下意识地往左边缩了缩，身体微微发颤——他从小就怕黑，更怕打雷。
左奇函察觉到他的恐惧，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臂，将他揽进怀里：“别怕，我在。”温热的手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带着安抚的力量。杨博文的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埋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心里的恐惧渐渐消散。
“我小时候也怕打雷，”左奇函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几分沙哑，“那时候我爸妈不在家，我就一个人躲在衣柜里，直到雨停。”
杨博文的心微微一酸，抬手轻轻抱住他的腰：“以后不会了，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陪着你。”这句话脱口而出，没有丝毫犹豫，是他此刻最真实的想法。
左奇函的身体一震，收紧手臂，将他抱得更紧了。黑暗中，两人靠得极近，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能听到彼此的心跳。那些联姻的束缚、刻意的边界，在这一刻彻底消融，只剩下两颗相互靠近、彼此慰藉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雨渐渐小了，灯也恢复了照明。杨博文从左奇函的怀里挣脱出来，脸颊通红，不敢看他的眼睛。左奇函看着他泛红的耳廓，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时间不早了，去睡觉吧。”
这一次，杨博文没有再提去客房的事，乖乖地跟着左奇函走进主卧。躺在床上，两人并排躺着，中间依旧隔着一点距离，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疏离。左奇函侧过身，看着杨博文的侧脸，轻声说：“杨博文，不管我们是因为什么结婚，我都想和你好好过日子。”
杨博文的心跳得飞快，闭上眼睛，轻轻“嗯”了一声，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他知道，这场始于联姻的婚姻，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他想要珍惜的缘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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