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哪?
我还活着?
冰冷的水一次一次冲击着年轻人的心,全身上下没一处是完好的,苍白的脸。血染遍了炼狱,带着这个人一起跌入了深渊。
从这可以看到天,明明是烧红,却在海的晕染下成了深蓝色。
蓝的天。
好奇怪...明明...
明明我
还活着。
年轻人快没有了意识,在河水里,在血红里。
我与你一起绽放。
谁?
是谁?!
白涓的耳边回荡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烧红与湛蓝交织。
热情共澄澈相拥。
“心率45!”
“送抢救室!”
……
抢救室的门重重的关上,鲜红的‘抢救中’阴在了林伢的眼底。像此刻所有人的心情,一下,跌入了谷底。
“我爱你。”
“能和你死在一起,看‘烟花绽放’也挺好的。”
“你死了,让一盒骨灰怎么去烧红那片天?!”
“我与你一起绽放。”
好笑。躺在手术台上的白涓仿佛在那一刻回魂了,要拍手叫好,抚掌大笑。
可这是假的。
他没醒。
他感觉不到周围的一切。
我想好好睡一觉,整片大海都与我无关。我在无人的岛上,看着花,看着草。水里的每一条鱼,每一棵海藻都认识我。
认识烧红般的海。
认识湛蓝的天。
……
你不能睡,你要终结他。
我做不到……我失败了。
那片海是你的名字。
涓涓细流。
白润如玉。
“病人家属是谁?”护士的声音带着略微的着急,眼睛在那张雪白的检查单上没有离开过。
“不好意思,我是他朋友。”那是林伢。
“他怎么样了?严重吗?”林伢迫切地想要看看那张检查单上写的什么。
“病人失血过多,需要立刻输血。家属签字。”护士终于抬起头看了看冯消,眼睛里更多的是冷静。
林伢眼里的着急渐渐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冷静:“好。”他接过检查单,在上面重重地签下了三个字
没人忘记白涓和这三个字发生了什么事。相爱中要冷静,要思考,要压制。
躺在这上的是忘掉了思之意的白涓。
吼着说:“你死了,让一盒骨灰怎么去烧红那片天。”的雪
那天的雨下了好久,吞走了冬日里的所有阳光。灰色爬满了那片天。
“老大,我们都跑那么远了,要不休息会...”一个体型匀称的小胖,正喘着粗气说道,“反正他们追不上来了...”
话还没说完,小胖就被他口中的“老大”踢了一脚:“你从布兰府往这才跑了步路?!你还想被抓进去蹲大牢是吗?!”
“老大,哎呦...”这一脚下去,确实把小胖多多少少的肉踩舒服了些。
“起来。”一个沉稳的声音从他俩的身后传来。
“让他留下来清理现场。”
眉如墨画,眼若寒星,鼻梁高挺如峰,薄唇轻抿时自带三分清冷,三分矜贵,余下的四分全是漫不经心的俊朗。
那是江峋。
江峋。29 岁,地下神秘组织成员。
“你俩,能跟就跟,不能跟我不建议把你们亲自送回去。送给那个被推入海的小白脸。”江峋也是逃难逃出来的,脸色手上也不像往日那样干净,白皙,反而是灰尘,泥巴。他正用着不知道哪扯的黑色布料往手臂上那一块血肉模糊的伤那缠。
看着疼是疼,但江峋声音的起伏还是听不出来太大差异的。
“是...是是。”两人不停地点着头,生怕真被送回去当牺牲品。
......
江峋拿起草坪上的手枪,开口说道:“该留的留着。”
当两人抬起头往天上看时,江峋已经跟着其他人走了。
那原本被灰色吞噬的天空。
下起了零零散散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