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被禁足贵妃宫,却并未安分。她借着探望的宫人,暗中联络宫外党羽,一边散播“沈砚结党营私,意图架空皇权”的流言,一边动用私藏的财力,收买禁军统领,只待时机成熟,便要发动宫变,彻底掌控朝政。
这些动静,自然逃不过沈知意的耳目。老管家每日将京中消息汇总报给她,从街头巷尾的流言到官员的异动,无一遗漏。
这日,沈知意正在府中临摹字帖,看似静心,实则指尖早已冰凉。“慕容瑾果然贼心不死,竟想勾结禁军。”她将毛笔重重搁在砚台上,墨汁溅出,在宣纸上晕开一片暗沉的痕迹,“若让她得逞,不仅我们之前的布局全白费,陛下和整个朝堂,都要落入她手中。”
老管家躬身道:“三小姐,需不需要通知苏医师和国师?”
“不必急。”沈知意眼底闪过一丝厉色,“慕容瑾现在是惊弓之鸟,行事必然谨慎。我们若贸然动作,反而会打草惊蛇。”她沉吟片刻,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不过,既然她想借禁军动手,我们不妨就将计就计。”
当晚,一枚银质梅花簪被悄悄送到了苏灵手中。沈知意在密信中写道:“慕容瑾勾结禁军统领李嵩,约三日后子时在宫门接应,意图宫变。可令沈状元假意弹劾李嵩贪腐,引慕容瑾提前动手,再让国师调动暗中力量,瓮中捉鳖。”
苏灵看罢,连夜赶往国师府。谢临正对着星图推演,见密信内容,眼中精光一闪:“好计策。慕容瑾急于翻身,定会中此圈套。”他当即提笔写下两封密信,一封送与沈砚,一封传与暗中培养的死士。
沈砚接到密信时,正在批阅卷宗。他立刻召集亲信,伪造了李嵩贪腐的证据,次日一早便在朝堂上弹劾李嵩,言辞恳切,证据“确凿”。
赵珩本就对禁军统领的权力心存忌惮,听闻李嵩贪腐,顿时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将李嵩革职查办,打入天牢。
贵妃宫中,慕容瑾得知消息,气得浑身发抖。她没想到沈砚竟会突然弹劾李嵩,这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沈砚!我若不杀你,誓不为人!”她咬着牙,眼中满是怨毒。
身边的心腹劝道:“娘娘,事已至此,不如提前动手。李嵩虽被抓,但他的亲信仍在禁军中,我们今夜便可发动宫变,救出李嵩,控制陛下!”
慕容瑾犹豫片刻,终究是权欲熏心,点头道:“好!就今夜动手!”
她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谢临的掌控之中。国师府的死士早已潜伏在宫门附近,沈砚也调动了部分京畿卫戍部队,暗中布下天罗地网。
子时已至,月色暗沉,宫墙内外一片死寂。慕容瑾的亲信带着数百名禁军,偷偷摸向宫门,准备打开宫门,接应宫外的党羽。
可就在他们靠近宫门时,四周突然亮起火把,无数黑影从暗处冲出,将他们团团围住。为首的正是谢临,他手持罗盘,神色冷峻:“慕容瑾谋反,尔等助纣为虐,还不束手就擒!”
禁军们顿时慌了神,纷纷后退。慕容瑾的亲信见状,嘶吼道:“杀出去!拼了!”
一场厮杀在所难免。谢临的死士个个武艺高强,沈砚带来的卫戍部队更是装备精良,慕容瑾的人很快便溃不成军,死伤惨重。
贵妃宫内,慕容瑾正焦急地等待消息,忽然听到宫外传来厮杀声,心中一沉。她知道,计划失败了。
就在这时,宫门被推开,沈知意带着一队人马走了进来。她依旧是那副温婉的模样,可眼神却冰冷如刀:“慕容瑾,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慕容瑾看到沈知意,先是一愣,随即认出了她眼中那熟悉的桀骜——那是属于赵华筝的眼神!“是你……你没死!”她惊恐地后退,“你是赵华筝!”
“现在才认出来,太晚了。”沈知意轻笑一声,挥了挥手,“拿下!”
侍卫们立刻上前,将慕容瑾死死按住。慕容瑾挣扎着,嘶吼着:“赵华筝!你这个贱人!若不是你,我早已是这江山的主人!”
沈知意走到她面前,蹲下身,语气轻柔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江山?你也配?你不过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害死我那么多旧部,今日,我便要为他们报仇。”
她站起身,吩咐道:“把她带去天牢,我要让她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宫变很快平息。天牢内,慕容瑾被铁链锁住,形容枯槁。沈知意亲自去看她,带来了一壶毒酒。
“这是你欠我的。”沈知意将毒酒递到她面前。
慕容瑾看着毒酒,忽然笑了起来,笑得癫狂:“赵华筝,你以为你赢了?你别忘了,赵珩是个懦弱的废物,谢临和沈砚也未必是真心帮你。你机关算尽,最终也不过是他们的棋子!”
沈知意眼神一冷,将毒酒强行灌进她口中。慕容瑾挣扎了几下,便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解决了慕容瑾,沈知意回到永宁侯府。苏灵和沈砚随后赶来,脸上带着疲惫,却也有几分释然。
“慕容瑾已死,朝堂总算能清净了。”苏灵道。
沈知意却摇了摇头:“未必。慕容瑾虽死,但她的党羽仍有不少,陛下……也未必能真正振作。”
正说着,谢临也来了。他看着沈知意,语气平静:“如今慕容瑾已除,你想怎么做?是恢复长公主身份,还是继续做你的沈知意?”
沈知意沉默了。恢复身份,她可以重新掌控权力,可宫墙之内的尔虞我诈,她早已厌倦;继续做沈知意,虽能安稳度日,可心中的仇恨虽报,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我想离开京城。”良久,她开口道,“这宫墙,这权力,我都不想要了。”
谢临颔首:“也好。京城的风雨,本就不适合你。”
沈砚也道:“若你想走,我会安排好一切,确保你平安。”
苏灵虽不舍,却也点头:“也好,江南风景好,适合养病。以后我得空了,就去看你!”
沈知意笑了,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笑得如此轻松。“多谢你们。”
三日后,永宁侯府传出消息,三小姐沈知意体弱多病,需前往江南长期养病,即日起程。
马车驶出京城时,沈知意掀开帘子,最后看了一眼那朱红的宫墙。曾经,这里是她权力的巅峰,也是她的噩梦。如今,她终于可以放下一切,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谢临、沈砚和苏灵站在城楼上,看着马车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视野中。
“她会过得很好的。”苏灵轻声道。
“嗯。”谢临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柔和。
沈砚也笑了:“京城的事,有我们在,会守住的。”
宫墙之内,赵珩得知慕容瑾已死,长公主“下落不明”,虽仍懦弱,却也渐渐开始学着处理朝政,在谢临和沈砚的辅佐下,朝堂渐渐走向清明。
而沈知意,坐着马车,一路向南。江南的春天,杏花如雪,江水如蓝。她终于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和仇恨,做回了自己。
或许,这才是她最好的结局。远离宫墙,远离权力,在江南的烟雨里,安稳度日,不问世事。
宫墙烬,朱权染墨。那些曾经的血雨腥风,那些权力的纠葛,终究会被岁月掩埋。而真正的自由,从来不是掌控一切,而是放下所有,寻一处心安之地,静度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