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人类以血肉为躯垒,将诡异逼退至世界裂隙之外。
而今,它们归来了——
骸骨重塑,黑潮翻涌,那些曾被斩落的触须与利爪,如今已进化成更狰狞的形态。
我是这个家的"长子",却更像一件被施舍的旧家具。
亲生父母死于一场连墓碑都没有的"意外",而领养我的小叔叔,是唯一给过我一束光的人。
可惜光太短暂——他的女人看我的眼神,总像在打量一只偷粮的野狗。
小叔叔常出差,而那女人便在这时撕下伪装。
卧室的床板撞击声、男人粗重的喘息,混着女人刻意拔高的呻吟,像钝刀般割着我的耳膜。
直到某天,小叔叔提前回家,撞破了那对交缠的肉体。
他离婚、起诉,红着眼眶对我说:"明天之后,我带你走。"
可"明天"从未到来。
一场精准的"车祸",将他连人带车碾成了扭曲的废铁——而肇事司机,是那个常来家里"修水管"的壮汉。
女人和凶手结婚了。
他们很快有了自己的孩子——李星婉、李星雅、李星言。
星婉偶尔会偷偷塞给我一块糖,而另外两个,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蟑螂。
至于那对"父母"?他们夜夜笙歌,连墙壁都记住了他们的节奏。
刘正全,我名义上的"兄弟"。
他有一张足以骗过圣母的脸,和一颗被蛆虫蛀空的心。
那些被他玩弄的姑娘,有的疯了,有的消失了——直到某天,我在他的手机里看到了我女友的裸照。
照片标注的日期,是她"加班"的夜晚。
而更讽刺的是,李星雅成了他的新猎物。
两人勾搭成奸后,竟联合李星言给我设局——
上一世,我被诬陷成"强暴未遂"的罪犯,而刘正全搂着李星雅的腰,在法庭上作伪证时,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重活这一世,我要让他们尝尝比死亡更粘稠的绝望。
而第一个祭品,就是刘正全——
我会让他亲眼看着,那张骗过无数人的脸,是如何被他自己亲手撕碎的。
上一世,刘正全最后和李星雅在一起,无非三个原因——
她的脸足够漂亮,她的钱包足够厚,而最重要的是——她对他像条狗一样忠诚。
那个在我面前趾高气扬的“李家大小姐”,到了刘正全面前,却连脊梁都是软的。我曾亲眼见过——她跪在地上,仰着头看他,眼睛里盛满病态的崇拜,仿佛他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是神谕。
可笑。
更可悲。
——
“吱呀——”
杂物间的门被推开,李星婉端着一托盘饭菜走了进来。
“哥,今天妈不在。”她轻声说,把托盘放在我面前的小桌上,“我自己做的,不够还有。”
饭菜的香气在狭窄的房间里弥漫,热气氤氲间,她的表情模糊不清。
她转身要走,却在门口停住,背对着我,声音压得极低——
“……不要太相信身边的人。”
上一世,我以为她在惺惺作态。
直到我死的那天,才发现——
唯一替我收尸的,是这个‘假惺惺’的妹妹。
我猛地伸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她的身体骤然绷紧,却没有挣脱,只是微微偏过头,露出一截苍白的脖颈。
“别多想。”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只是看你可怜罢了。”
在李星婉离开后,我也紧接着出去。
刚踏出杂物间,非常晦气的迎面撞上了最不想见的人。
李星雅倚在走廊墙边,指尖卷着发尾,红唇勾起一抹甜腻的笑——
"哥哥怎么出来了呀?"她眨着眼,嗓音娇软得像融化的蜜糖,"杂物间的废品可不能没有你呢~"
一如既往,用最娇软的语气,捅最毒辣的刀。
"闭上你的臭嘴。"我连眼神都懒得施舍。
她眼眶瞬间红了,泪珠要掉不掉地悬在睫毛上:"哥哥凶我......"
"楚江厌!"一声暴喝炸响。
李星言从拐角冲来,一把将李星雅护在身后,活像只炸毛的斗犬——
"你他妈又欺负星雅姐?真当自己是这个家的人了?别忘了你只是个吃白饭的!"
空气骤然阴冷。
隐身的柳雪清杀意翻涌,魂体已凝成实体——
"不可。"我用意识斩钉截铁地制止。
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目送两人趾高气扬地离开,我转身走向楼梯。
指甲早已深深掐进掌心,但疼痛让我清醒。
从侧门绕出别墅时,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如果记忆没错,逸清花店的店主叶临,即将在三天后觉醒神级秘能「玫瑰绅士」。
而在此之前,盘踞城北的胡杰会先找上他。
——因为叶临的姐姐,叶霜漓。
那个女人像一株长在雪崖上的白山茶,清冷疏离,却让胡杰这种肮脏的鬣狗发了疯地想染指。
叶临觉醒「玫瑰绅士」和胡杰找茬本是两码事——但对我而言,这是天赐的招揽机会。
我提前蹲守在逸清花店对面的巷口,任由潮湿的夜雾浸透衣襟。四个小时的等待几乎让我昏昏欲睡,直到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胡杰的改装越野车碾过路面水洼,溅起一片泥浆。
上一世,这场闹剧以叶霜漓被掳走收场。胡杰用叶临的命作要挟,逼她当了所谓的"压寨夫人",甚至...后来还传出她生了一对双胞胎的消息。
这一世,我盯着手表,直到胡杰的小弟们踹开花店玻璃门,我才慢悠悠地从阴影中踱出,声音懒散却刺骨——
"喂!胖子!"
胡杰肥硕的身躯一僵,还没回头,他的小弟们已经哄笑起来。"哪来的小——"
话音未落,柳雪清的魂体如血色风暴般席卷而过!
"啊啊啊——!"
惨叫声炸裂的瞬间,五个壮汉同时跪倒在地——他们的膝盖骨凭空碎裂,像被无形的巨锤砸中。
胡杰脸上的横肉疯狂颤抖。他看清了飘在我身后的猩红虚影,也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这是绝对的实力碾压。
"你...你是什么人?!"他瘫坐在地,裤裆渗出腥臭的液体。
我蹲下身,用他的衣领擦了擦鞋尖。
"我是什么人,你不配知道。"
"现在,带着你的垃圾,滚。"
他几乎是用爬的逃回车上,连小弟都顾不上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