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二）

刚踏进家门，刺耳的狗叫就迎面砸来——

“呦~这不是我的杂鱼哥哥吗？”李星雅倚在楼梯口，指尖卷着发尾，“怎么，外面混不下去，想起我们的好了？”

我连眼皮都懒得抬，径直走向李星婉的房间。

“楚江厌！”李星言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拳头捏得咯咯响，“欺负完星雅姐还要去祸害星婉姐是吧？！”

（呵，又一条狂吠的狗。）

我转身，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笑意：“没错，我就是要去祸害她——”

指尖轻抬，一根暗红荆棘从袖口窜出，刺尖滴着黏液，“——你能怎样？”

“我跟你拼了！”李星言怒吼着冲来。

“噗嗤！”

荆棘如毒蛇般贯穿他的拳头，余势未减，直接捅穿肩膀！

鲜血喷溅在玄关的油画上，像绽开的恶之花。

“星言！”李星雅尖叫着扑过去，手指刚碰到伤口就被血烫得一缩，“你怎么样？！”

“疼……操……”李星言跪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

我垂眸看着他们，仿佛在看两只挣扎的蚂蚁。

（柳雪清分给我的力量，对付这种未觉醒的杂鱼，连热身都算不上。）

“你就不怕爸妈怪罪下来吗？！”李星雅抬头嘶吼，眼泪混着睫毛膏糊成黑痕。

我没有回答。

转身推开李星婉的房门时，指尖还沾着血——

在门框上按出五个鲜红的指印。

"哥，你来了。"

李星婉坐在窗边，月光描摹着她的轮廓。她没有回头，声音轻得像一缕烟。

我在她身旁坐下，床垫微微下陷。她终于转过头来——那双眼睛里翻涌着我读不懂的情绪，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

"你对我的感觉……是什么？"

（……什么？）

我怔了一瞬，下意识摩挲着袖口的荆棘纹路："初印象不算好。"

（毕竟你们李家的人，一开始都让我恶心。）

"不过后来觉得……还可以。"

她睫毛颤了颤，忽然笑了："只是‘还可以’么……"

"什么？"

"没什么。"她收回目光，指尖揪紧了裙摆，"你先出去吧。"

（那裙摆上，有被泪水晕开的深色痕迹。）

——

深夜，那对狗男女果然踹开了我的房门。

野男人举着皮带，女人指甲刮着门板尖笑："小杂种！今天非得——"

"唰！"

荆棘从地板暴起，缠住男人的脚踝将他倒吊在半空。女人尖叫着想逃，却被另一根荆棘卷住腰肢，像腊肠般挂在吊灯上晃悠。

"继续骂。"我坐在床头掏了掏耳朵，"怎么不骂了？"

——

刘正全追求柳雪清的第一天，就遭遇了"意外"。

他刚迈进花店，鞋底突然打滑——整个人飞扑出去，不偏不倚栽进柳雪清怀里。

"你没事吧？"她低头问道，发丝垂落在他脸上，带着玫瑰与腐血交织的香气。

刘正全竟结巴起来："没、没事！"他手忙脚乱想挣脱，却被她"无意间"按住了后颈。

"小心呀。"她轻笑，"下次摔倒……可能会死哦。"

我这边。

刚睁开眼，就看见李星婉坐在床边，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她的侧脸上。床头柜上摆着一份早餐——煎蛋边缘微焦，吐司切得微微有些歪，显然是她亲手做的。

"哥，你杀过S级的诡兽吗？"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

我皱眉："没有。"

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裙角："那你要小心了。爸妈今天请了赵言川来。"

"赵言川？"

"最近崛起的S级强者。"她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忧虑，"他们是冲你来的。"

我嗤笑一声，继续吃煎蛋。S级？在柳雪清的力量面前，不过是只吵嚷的蚂蚁。

上午十点，李成宗夫妇带着一个肌肉虬结的男人闯进门。崔凝的指甲几乎戳到我鼻尖："就是他！给我往死里打！"

赵言川狞笑着逼近，拳头捏得咯咯响——直到我对上他的眼睛。

"嗯？"

仅仅一声轻哼，他猛地僵住，冷汗瞬间浸透后背。他看见了——我瞳孔深处游动的荆棘，以及更深处那个红衣女人的虚影。

"大、大哥！"他突然单膝跪地，声音发抖，"小弟有眼不识泰山！"

崔凝的表情像生吞了只苍蝇："你...你疯了吗？！"

"滚出去！永远别再回来！"崔凝的尖叫刺破屋顶。

我头也不回地推开门，阳光倾泻而下。终于，彻底斩断了这恶心的血缘枷锁。

许燕涵的公寓永远为我亮着灯。她像只殷勤的蝴蝶围着我转，而我放任自己沉溺在这虚假的温存里——她的爱是饵，我的报复是钩。

这些天，柳雪清成了刘正全的梦魇——不，该说是美梦。他会在深夜惊醒，掌心还残留着她发丝的触感。他不知道自己正一步步走向她编织的蛛网。

直到某个深夜，天空再次被撕裂。诡门洞开，比以往更浓稠的黑潮倾泻而下，吞噬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