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的依偎

夜幕骤然笼罩这片陌生的天地，刺骨的寒意比西游世界里最凛冽的寒冬还要凛冽，风卷着细碎的冰粒刮过，连空气都像是结了层薄霜。孔宣下意识地拢了拢周身的羽毛，可那曾能抵御刀枪、隔绝神火的五色神光羽翼，此刻竟挡不住这无孔不入的冷意，指尖都渐渐泛了凉。他缩了缩肩膀，目光落在身旁同样瑟瑟发抖的大鹏身上，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忽然感到一道温暖的力量从侧面裹了过来。

转头看去，只见大鹏不知何时挪到了他身边，笨拙地伸出手臂，从侧面将他半抱在怀里，用自己尚带着体温的身体替他挡住了迎面而来的寒风。大鹏的动作有些僵硬，显然是不太习惯这样的亲近，可胸口传来的温度却真实得让孔宣心头一颤，连寒意都仿佛退散了几分。

“你想起来了？”孔宣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目光紧紧锁在大鹏的脸上，渴望从他眼中看到哪怕一丝熟悉的暖意。

然而大鹏却轻轻摇了摇头，下巴抵在孔宣的发顶，声音因寒冷而有些发哑：“没有，还是想不起以前的事。”他顿了顿，像是犹豫了许久，才轻声问道：“你能说说母亲元凤长什么样吗？”

这句话让孔宣的心猛地一软，又有些发酸。他能听出大鹏语气里的失落与好奇——从小失去兄长，又未曾见过母亲，连“元凤”这个名字都只是模糊地刻在记忆里，这份孤独恐怕早已刻进了骨子里。大鹏又接着说：“我总在想，母亲到底是不是凤？她会不会也有像你这样好看的羽毛，会不会也像你一样……会护着我？”

孔宣沉默了片刻，抬手轻轻覆在大鹏环着他的手背上，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手背上尚未愈合的伤口，声音温柔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母亲是上古元凤，是天地间最早的凤凰之一。她的羽毛比天边的霞光还要绚烂，展开翅膀时能遮住半个天空，鸣声能震碎云霄。她很温柔，也很强大，当年为了保护我们，连性命都可以不顾。”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她最疼你了，你小时候总爱黏在她身边，抱着她的羽毛睡觉，还总说要快点长大，保护母亲和我。”说着，孔宣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只是后来……乱世纷争，我们才被迫分开。但你要相信，母亲从未放弃过找我们，我也一样。”

寒风还在呼啸，可两人相拥的身影却在这无边的黑暗与寒冷中，撑起了一片小小的、温暖的天地。大鹏没有再说话，只是悄悄收紧了手臂，将孔宣抱得更紧了些，仿佛这样就能从他的话语里，拼凑出那个从未谋面的母亲的模样，也能寻回那些丢失的、温暖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