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醒未解问

孙悟空见李悟清眼帘轻颤着睁开，刚要开口追问，却被对方突然的动作打断——李悟清撑着手臂坐起身，不等他站稳，竟猛地扑过来，双臂紧紧抱住了孙悟空的腰，脸颊贴在他覆着金毛的胸膛上，力道大得像怕一松手人就会消失。

孙悟空浑身一僵，金箍棒“当啷”一声掉在石板上，他抬手想推开，却瞥见李悟清耳后那六只微微泛红的耳朵，想起观心术里他孤独的过往，终究还是放软了动作，只是僵硬地悬着手臂，没再动。

这样沉默地抱了好一会儿，李悟清才慢慢松开手，往后退了半步，低着头不敢看他，指尖还无意识地攥着衣角。孙悟空这才弯腰捡起金箍棒，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扣住他的手腕，指尖搭在他的脉门上。

“你根筋受损严重，气息也虚浮得很，”孙悟空皱着眉收回手，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这样的状态，怎么能跟我打得难解难分？”

不等李悟清回答，孙悟空的问题便接连抛出，每一个都戳在他最疑惑的地方：“我问你，什么是四大灵猴？为何我从未听过这说法？还有‘鸿钧法不传六耳’，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他往前凑了凑，目光紧紧盯着李悟清：“你明明根筋受损，却偏要变成我的样子跟我斗，到底为什么想证明不比我差？你该知道，西天取经是菩萨安排的路，唐三藏从前也总念紧箍咒折磨我；我大闹天宫虽说是想摆脱命运不公，可到最后，还不是背着‘妖猴’的名声，处处受牵制？”

最后，孙悟空放缓了语气，又问了一句：“你今年多大了？”

可无论他问什么，李悟清都只是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眼底的情绪，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始终一言不发，只有耳后那六只耳朵，偶尔会轻轻颤动一下，泄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