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子的执念

第二天晨光刚透进破庙，天蓬就攥着衣角凑到孙悟空身边，声音带着没藏住的颤意：“猴哥，你上回说……上一世俺成了猪悟能，对吧？”

孙悟空正擦着一根捡来的木棍——权当临时的“金箍棒”，闻言动作一顿，抬头就见天蓬眼底通红，却强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那啥，俺想了想，要是俺现在就用天罡三十六变变成猪，是不是天道就不会让你消失了？你看，取经班子不是要个猪吗？俺提前应了这因果，你是不是就能留下了？”

“呆子！”孙悟空放下木棍，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眼底却藏着酸涩，“变什么猪？你是天蓬，不是任人摆布的猪悟能！俺跟你说过，这一世你得为自己活，别再被因果绑着！”

天蓬却没躲，任由他敲了一下，反而更急了：“可俺不想你走！你走了，谁还会提醒俺别踩圈套？谁还会喊俺‘呆子’？变成猪咋了，只要你能留下，俺……”

他的话还没说完，孙悟空周身突然泛起淡淡的金光，光芒越来越盛，渐渐模糊了他的身影。天蓬伸手想抓，却只捞到一片虚空。

“记住，永远别上天庭……”孙悟空的声音从光芒里传来，越来越轻，最后彻底消散在空气里。金光褪去时，原地已没了孙悟空的踪迹，仿佛他从未出现过。

破庙外，金蝉子正掐着法诀推演，突然猛地睁眼，眉头紧锁：“悟空呢？我怎么……想不起来刚才在跟谁说话？”一旁的敖烈也挠着头，满脸疑惑：“是啊，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却啥也记不起来了。”

只有天蓬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孙悟空刚才擦过的木棍，眼泪突然砸在地上。他没忘——孙悟空消失的瞬间，他脑子里那根关于“呆子”的记忆线，像被什么东西死死攥住，没跟着一起消散。

他望着孙悟空消失的方向，紧紧抱住那根木棍，声音沙哑：“猴哥，俺听你的，不上天庭。俺也不变猪，俺会护着金蝉子和敖烈，不让他们再被算计……俺等着你回来，再喊俺一声‘呆子’。”

风从破庙门口吹进来，卷起地上的尘土，却吹不散天蓬眼底的执念——这世上，总有个人，会替所有人，记住那个逆天改命的泼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