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北望转身时,水汽还在他肌理上凝着,江熠才看清他腹肌中央横亘着一道疤痕——不像刀伤那样利落,边缘泛着淡淡的浅粉色,皮肉像是被什么力量硬生生撕裂又愈合,透着股触目惊心的怪异。
江熠攥着尾巴的手不自觉松了些,目光钉在那道疤痕上,刚才的质问突然卡在喉咙里。他想起村里老人说过的“天罚”,说非人生物若想留在人间,总要受天道惩戒,留下永世难消的印记。原来养父身上的伤,是因为他不是人,连天理都容不下。
没等张北望开口,江熠突然往前凑了凑,松开尾巴的手轻轻落在那道疤痕上。指尖触到的皮肤比别处凉一点,他能隐约摸到疤痕下凸起的肌理,像是在提醒这道伤曾有多痛。
“那你为什么不说……”江熠的声音软下来,带着点委屈的鼻音,他抬头望着张北望,眼眶泛红,“疼不疼啊?”
张北望浑身一僵,垂在身侧的手几不可察地颤了颤。他低头看着江熠落在自己疤痕上的手,又看向少年泛红的眼尾,喉结滚了好几下才找回声音,语气比平时更哑:“早不疼了。”
可江熠却不信,他往前挪了挪,伸手抱住张北望的腰,脸轻轻贴在那道疤痕旁的肌肤上,温热的呼吸扫过皮肤:“骗人,这么深的伤,怎么会不疼。你是不是怕我知道了,就不跟你住了?”
怀里的人没说话,江熠却能感觉到张北望的手臂慢慢环住了自己的背,力道很轻,像是怕碰碎他,又像是在抓紧什么。浴室的水汽渐渐散了些,窗外的月光透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也落在那道象征天罚的疤痕上,竟莫名多了点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