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静怡指尖捏着刚从地府卷宗里拓出的纸片,纸角被指尖的冷汗浸得发皱,她抬眼看向夏彦卿,声音里还带着翻找资料时的急促:“查这个小男孩的名字就是……叫什么?想想清楚,主人,查到了这个小孩。叫子轩,去他的家庭查。”
夏彦卿飘到她身边,目光落在纸片上“陈子轩”三个字上,幽蓝鬼火映着纸面,能看到下面标注的生卒年月——不过短短五年,生命就停在了六岁。他指尖拂过“自杀”那栏标注,眉头微蹙:“被父母逼着跳楼的孩子,是自杀的,对妈妈的执念很深。”
“逼着跳楼?”赵静怡猛地攥紧纸片,指节泛白,“卷宗里写了缘由?”她方才只急着找名字和家庭地址,没来得及细看备注,此刻听到“逼”字,心口像被揪了一下——难怪那孩子的怨灵里,除了迷茫,还有藏不住的委屈。
夏彦卿点头,声音沉了些:“父母重男轻女,又总嫌他性子怯懦,没少打骂。出事那天是因为他打碎了父亲的酒壶,被关在阳台罚站,还被说‘活着也是累赘’,最后……”他没再说下去,只看着赵静怡瞬间红了的眼眶,知道她又动了恻隐之心。
“对妈妈的执念深,是因为妈妈从没护过他吗?”赵静怡的声音发哑,她想起方才那孩子空洞的眼睛,想起他反复念的“找妈妈”,突然觉得心口发闷。
“卷宗里说,他妈妈总说‘等有了弟弟就好了’,从没拦过父亲的打骂,也没给过他半分安慰。”夏彦卿顿了顿,补充道,“他到死都在盼着妈妈能抱他一下,这份执念才让他成了怨灵,一直缠着阳气重的人——大概是把旁人的温度,错当成了妈妈的拥抱。”
赵静怡沉默着,把纸片叠好放进布包,起身时眼底已经没了方才的脆弱,只剩坚定:“去他家里看看,或许能找到让他彻底放下的东西。就算他爸妈不配,也得让他知道,不用再等那个不会来的拥抱了。”
夏彦卿看着她攥紧桃木剑的背影,没多说什么,只是悄悄调整了周身的气息,让地府的威压弱了些——他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或许比怨灵更让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