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眼,我又回到了那个狭小的楼梯间。
我浑身冰凉,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两扇门,01号房,02号房。两间房门又打开来了,依旧两个一模一样的母亲从门里面探出头来。
说了和上次一模一样的话。
我不想要进去,但脚下跟上次一样动也动不了,我很恐慌,但也只能装出温和的笑容向02号房走去。
02号房的母亲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把将我扯进来,重重地关上了我身后的房门。
一进入门口,眼前的布局依旧熟悉,但父亲却满脸阴沉的坐在沙发上。桌子上摆着不一样的饭菜,但这次只是父亲爱吃的,我非常讨厌吃这些。
母亲低眉顺眼的给父亲捶腿,我想要偷偷绕回我的房间里,却被父亲大声的叫住了。
我僵硬的转过头,对上父亲满眼怒意的眼睛。
“还没吃饭呢,你跑什么跑?”
我又慢慢的挪回了沙发旁,学着母亲的样子低下头,呆呆的站在发怒的父亲旁边。父亲发怒的样子很可怕。
我看着他的脸色一点一点的缓和过来,然后冲着母亲叫:
“给我盛饭。”
母亲温和的点了点头,路过我的时候,她低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
“你最好小心点你父亲,我也帮不了你,你得自己逃离这里,我……”
我继续想听一听母亲说的话,但她却快步离开了。
我有些诧异,正想跟过去厨房,却又被父亲叫住了脚步。
“谁让你过去的?给我过来,今天别想吃饭了。”
我并无异议。
如果我发出拷问的话,必定会被父亲打的。因为这个父亲实在是太反常了,但我也只能顺从,这样的父亲好像随时随地都能杀人一样,说不定某一天他心情不好,就把我千刀万剐了。
母亲盛着一碗饭出来,轻轻的放在父亲的位置上,又轻声对父亲说:
“吃饭了。”
父亲冷冷的瞥了我一眼,然后才缓步走到餐桌前,坐下,拿起碗筷开始吃饭。我和母亲就那样站在旁边,我想和母亲说话,却又察觉到父亲在旁边,又只好闭嘴。
父亲吃饭实在是慢。
母亲就那样低着头站在那,没有丝毫吃饭的意思。我也不敢上前,因为害怕被打,被杀掉。
父亲一口一口的吃着,父亲专挑里面的牛肉丸吃。
母亲诧异。
“老公,你不是不爱吃牛肉丸………”
“老子的事还需要你管吗?!给老子闭嘴!”
母亲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又被父亲扯着头发按到地上,父亲的嘴里骂个不停,而我也只能站在旁边手足无措。
父亲好像是打够了,松开了母亲的头发,然后又继续去吃那牛肉丸。
母亲瑟瑟发抖的站起来,然后又站到离餐桌比较远的地方,继续低着头默不作声。我也站在那,也不敢发出一丁点声响。
父亲慢慢吞吞的把牛肉丸全部吃完了,然后踢了母亲一脚。这些脚力道很大,母亲直接被踹倒在地上。
但她也只能静静的趴在地上,不能起来,等着拳脚落在自己身上。
我就那么呆呆的站在旁边。
我看着母亲被父亲一脚一脚的踹倒在地上,看着伤口一刻也不停的出现在母亲的身上。
父亲打完了,就摇摇摆摆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母亲颤颤巍巍的起身,去动筷子。然而餐桌上什么也不剩了,只剩下了一点点汤汤水水。
但母亲也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好像还流下了泪。
我慢慢的挪回房间,却又被母亲立马叫住了。
“慕夏,停一下。我有东西要给你,你的题什么时候做?”
我转过身去,对着母亲点头。
“您要给我什么?”
母亲笑着,却狠狠给了我一耳光,然后又丢了好几大摞作业在我身上。
“你为什么要惹你父亲不高兴?还给我挨一顿打!”
母亲的声音放的很小了,但母亲也会趁着空子去瞟两眼父亲的房间,她害怕被父亲听到。
房子隔音不算好。
只要母亲再大声一点,在房间里的父亲就能听到她说的话,然后肯定要大发雷霆打母亲一顿。
我被母亲扇倒在地上,捂着脸,一脸惊慌的抬头看着母亲震怒的脸。
明明同为女性,但母亲发的最好笑不比我少。
“是女儿错了,慕夏马上回房间去做。”
我从地上爬起来,捡着书本忙往卧室里跑。
关上卧室门并且反锁的那一刻,我的心里才感觉舒适了许多。我看着紧闭的房门,再看看外面已经彻底黑下来的天,长长松了一口气。
我将书本收拾好,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垒成山的作业本。一看就知道这里的母亲对我非常的严厉。
我默默的拿起笔,在书本上写字做题。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我才堪堪把母亲刚才给我的那些写完。
我听到了隔壁啤酒碎裂的声音,还有父亲摔门的声音。
我隐隐约约听到母亲是这样说的:
“我求你了,别再出去了好吗?别再出去和那群人鬼混了好吗?……”
父亲明显又踢了母亲一脚。
“你还好意思管我?我现在出去喝个酒都要被你管着,我喜欢吃的东西你也搞不懂,你还不如去死!”
父亲摔门走后,好像站在我的房门面前定了几秒钟,然后像是想开我房间门锁一样,不停的拧着门把手。
我很惊慌,直接窜到了书桌底下去。我透过书桌的缝隙,看见父亲无能的踢了一下门,然后离去。
我赶忙从书桌底下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继续做题。
我能隐隐约约听到隔壁房间母亲的哭声。
我心底涌然翻起一阵酸涩,到底她还是我的母亲,就算对我再不好一点,她也是生我育我的人啊。
我想悄悄挪过去开门,却又听见母亲在隔壁崩溃的大喊。
“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都怪我吗?都不怪我啊!我也只是想………”
后面的话我没心情再听下去了。
因为我隐隐约约听到母亲在怪罪我,我也不想再出去了,我怕出去会被震怒的母亲再一次的打翻。
我不知道母亲打我的那一刻是使了多大的劲,几乎可以和父亲的那一脚相媲了。那为什么她又不反抗呢?
我就那么静静的听着隔壁的动静。
过了许久,隔壁的嘈杂声才渐渐的停息下来,我也凑着头去听。
直到彻底没了动静。
我稍稍放下心来,至少母亲不会暴怒,然后冲过来打我。
但现实比我的预想更加糟糕一些,可以说是比预想糟糕很多很多。
母亲开了门,朝我这边走去,然后疯狂的拧着我的门把手,捶打着门,在门外面撕心裂肺的喊:
“你这个小畜生,快点给我开门!给我开门!”
我被这些动静吓得缩了一缩,连忙搬过去东西将门堵住,然后自己蜷缩成一团待在书桌底下。
门外母亲砸门的声音格外刺耳,但周围的邻居好像都听不见一样,没有人出来指责母亲。
我捂着耳朵不敢动,母亲拍门的声音愈加的大,好像是要震碎我们这一层楼一样,很用力。
我瑟瑟发抖的蜷缩在一起,不敢去开门,我怕一开门我会被母亲打,我是被精神失态的母亲杀掉。
我没有力气去反抗一个成年人的攻击。
我就那么静静的捂着耳朵,全神贯注的盯着门口,祈祷着母亲不要用太大的力,去破开我这一层门。
但是很不巧的是,母亲好像隐隐约约拿了一个棒槌。
那个棒槌十分的大,甚至很重,母亲就用那个东西砸着门。
她嘴里的叫骂又浮现了起来,又渐渐地带上了哭腔,然后是愤怒,然后又是哭腔,一直都是如此反复。
我有点吵的受不了。
我捂着耳朵也遮不上那一层层的敲打的声音。
我很讨厌这种声音,因为这种声音格外刺耳,吵得我受不了,并且感觉会在我的精神上蹦跳,就是让我很不舒服的那种,让我全身上下都是酥麻感。
我捂着耳朵想要尖叫,但是我的心理常态却不是如此,我发现我默默的掉下了眼泪。
不久后,门被开了一道裂痕。
我惊恐的眼神望向那个洞,发现一只眼睛睁大着往里面看。辣眼睛上面布满了红血丝,还有一点幽幽的绿光。
我害怕的盯着门口的那个眼球,母亲在门外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
“原来你一直在里面啊,我还以为你不在呢,那为什么又不给我开门?你说话!给我开门!开门!开门!………”
我惊恐的抱着头,双眼无神的盯着地板,但不知什么时候,母亲破开了一道大大的口子,像是水一样挤进了我的房间里。
它手里握着棒锤,神情狰狞恐怖,就跟01号房的父亲一样。
她一棒子把我敲晕了下来。
我没有力气再去抵抗她,只能被这个女人拖着向前走,然后意识渐渐的模糊,渐渐的昏睡过去………
--近期,某筒子楼楼道,母亲将自己的女儿*成了*片,然后痴狂的把女儿的**捏成肉丸,然后捏了十几个,剩下的碎肉全部放入了下水道里。然后将丸子放入冰箱,还有一部分煮了汤。父亲回到家的时候,发现了母亲煮了一碗汤,那位父亲吃了里面的牛肉丸,然后惨*了。那位母亲也因为负罪感过重,痴狂地从顶楼*下去了。--
一位学家听着里面的录像带,眉头皱了皱,看了看新闻播报,然后扶了扶额头,叹了一口气。
“这次事件可真让人恼火,早知道我不接手这一个了………”
我静静的躺在冰箱里,又或者是静静的躺在下水道里,永远的沉寂了下去,没有人会知道。
所以,我就变成了“牛肉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