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阳拖着沉重的步子推开家门，一股熟悉的红烧肉香味扑面而来，瞬间包裹住他疲惫的身心。
“妈——”他拉长声音，像小时候那样喊着，把背包随手丢在玄关。
厨房里传来妈妈带着笑意的回应：“哎哟，我们大明星回来了？”
他循着香味走进厨房，从后面抱住正在翻炒的妈妈，把下巴搁在她肩上。“什么大明星啊，累得快变成幽灵了……”
妈妈关小灶火，侧头看他：“怎么了这是？签约的时候不是挺高兴的吗？”
“太累了，”乔阳嘟囔着，“每天除了练歌，我还得抽时间锻炼身手。明明签的是音乐公司，为什么还要求我保持体能啊？”
看着儿子熟悉的抱怨的样子，妈妈忍不住笑出声，又赶紧忍住，装出严肃的样子：“那你吃饭了吗？”
“还没……就想吃你做的红烧肉。”
“先去洗个手，马上就能吃了。”
等乔阳洗完手出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菜一汤。他坐下就开始狼吞虎咽，妈妈坐在对面，温柔地看着他。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阳阳。累了可以回家，可以跟妈妈撒娇，”妈妈轻轻拍着他的手，“但别忘了你为了签约付出了多少努力。有点小挫折很正常，重要的是，这是你自己选的路。”
乔阳窝在沙发里，心里的烦躁其实已经散了大半，但听到妈妈的话，还是忍不住想再多“诉诉苦”。
“妈，你不知道，”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像个大型犬一样赖在妈妈身边，“我虽然是喜欢运动，跳高的时候感觉自己在飞，那感觉特棒。但现在是天天被要求练什么‘综合格斗基础’和‘应急反应’。我是国家二级运动员不假，但那是跳高，不是打架啊。”
妈妈被他“不是打架”的说法逗笑了，轻轻拍了他一下：“什么打架，说得那么难听。公司不是说了吗，是为了让你们能自保。现在这世道，艺人出门在外，遇到疯狂粉丝或者意外情况，有点身手总归是安全些。妈妈觉得这点公司考虑得挺周到。”
“道理我都懂，”乔阳叹了口气，眉头微微皱着，“就是觉得……有点偏离主业了。我签约是因为爱音乐，想好好唱歌。现在感觉每天花在锻炼体能、练习反应上的时间，都快赶上练歌的时间了。我怕……怕本末倒置。”
妈妈认真地听着，这次没有立刻安慰，而是思考了一下。
“阳阳，妈妈问你，你当初练跳高，苦不苦？”
“苦啊，怎么不苦。每天重复成千上万次的起跳、过杆，肌肉酸疼得上下楼都龇牙咧嘴。”
“那为什么能坚持下来，还拿到了那么好的成绩？”
“因为喜欢啊，喜欢那种挑战地心引力、超越自己的感觉。”乔阳回答得毫不犹豫。
“你看，”妈妈温柔地看着他，“你对运动的‘喜欢’里面，本身就包含了不怕苦、能坚持。这份心性，和你对音乐的‘爱’，其实是一样的。它们都是你的一部分，从来就不是对立的。”
乔阳怔住了，若有所思。
妈妈继续慢条斯理地说：“公司让你锻炼身手自保，是出于安全和形象的考虑。但你怎么利用你这个运动员的底子，那是你的事。你能不能把训练当成另一种‘挑战’，就像你当初挑战新的跳高高度一样？或者……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份远超常人的身体协调性和核心力量，对你的舞台表现力会不会也有帮助？”
“舞台表现力？”乔阳眨了眨眼。
“对啊，”妈妈越说越觉得有道理，“你看那些顶尖的歌手，在舞台上又唱又跳，气息还那么稳，靠的不就是强大的体能和核心力量吗？你现在的训练，虽然初衷是自保，但练好了，是不是也能让你在舞台上更收放自如？将来万一要边唱边跳，或者需要在舞台上完成一些有难度的表演动作，你的底子不就是巨大优势吗？”
乔阳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他一直把“锻炼身手”和“音乐事业”看成两条偶尔会冲突的平行线，经妈妈这么一点拨，才发现它们或许可以交汇，甚至可以相互成就。他的运动员素质，不仅不是负担，反而可能是他未来音乐道路上独特的翅膀。
“妈……”乔阳的声音恢复了活力，带着点撒娇和敬佩，“您这格局，可以来当我们公司的战略顾问了！”
“去你的！”妈妈笑着嗔怪道，“我就是个普通老太太，就会看着自己孩子别钻牛角尖。”
心里的疙瘩解开了，乔阳感觉浑身都轻松了。他拿起一块苹果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那我明天训练更有动力了！为了以后能在舞台上原地后空翻接高音！”
“你可得了吧！”妈妈这次是真吓了一跳，“安全第一！老老实实唱歌就行！”
母子俩的笑声再次充满了整个客厅。对于乔阳来说，家永远是他最温暖的加油站和最智慧的启迪站。前方音乐与运动交织的道路，似乎也因此变得更加清晰和充满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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