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宫灯摇曳，紫宸殿内熏香袅袅，龙涎香的气息缠绕在金丝帐幔之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压抑与暧昧。卢凌风跪在殿外青玉阶前，双手交叠置于膝上，脊背挺得笔直，却止不住指尖微颤。他身着一袭月白色素缎中衣，外披玄色绣金云龙纹锦袍，那是内廷特赐的“近身侍寝”之服，轻软如雾，却重若千钧。
“宣——卢凌风入殿。”
太监尖细的嗓音划破寂静，卢凌风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他脚步轻缓，却似踩在云端，每一步都虚浮无力。殿门开启，暖风扑面，龙涎香更浓，夹杂着一丝帝王身上独有的沉水香。他低着头，不敢抬眼，只看见明黄龙靴停在自己面前。
“抬起头来。”
声音低沉而威严，却并不严厉。卢凌风缓缓抬首，目光只敢落在帝王下颌，却仍觉那双眼睛如寒星般灼人。皇帝上下打量着卢凌风，唇角微扬：“今日起，你便留宿紫宸殿西厢。”
卢凌风心头一紧，双膝一软，再次跪下：“臣……臣惶恐，不知礼数，恐有辱圣颜。”
“无妨。”皇帝伸手扶他起身，指尖微凉，在卢凌风耳边耳语，“朕选你，你知道。”
他被引至内室，宫人悄然退下，殿内只剩二人。卢凌风站在榻前，手足无措，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他不知该坐，该立，还是该解衣。脑海中翻腾着宫中传言——侍寝者，或得宠，或失命。他不敢想自己会是哪一种。
“你很紧张？”皇帝坐在榻边，目光温和。
“臣……从未经历此等……此等殊荣，唯恐失仪。”卢凌风声音微颤，指尖冰凉。
皇帝轻笑：“你不必如临大敌。朕非猛兽，亦非暴君。你只需做你自己。”
可“自己”是什么？卢凌风忽然迷茫。他是宗亲？是臣子？还是今夜起，便成了帝王枕边的“宠臣”？他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心跳如鼓，耳畔嗡鸣。
皇帝伸手，轻轻抚过他发髻上的玉簪：“这簪子，是朕赐的，别摘。”
卢凌风点头，眼眶微热。他缓缓褪去外袍，动作僵硬，仿佛每一个动作都被无数双眼睛注视。他不敢看皇帝，只盯着自己投在地上的影子，那影子在烛光下摇曳，像一只受惊的鸟。
皇帝却并未急躁，反而为他斟了一杯温酒：“喝一点，暖暖身子。”
皇帝抚他肩头：“你今日，格外顺从。”
卢凌风垂眸，轻声道：“臣……只想她活。”
皇帝沉默片刻，忽而一笑：“你若一直如此，朕便留她性命。”
卢凌风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他知道，自己终于彻底臣服——不是因为疼痛，不是因为规矩，而是因为，他心爱的人，正用生命为他计时。
他感到皇帝的手缓缓抚过他的背脊，温柔而坚定。那触感让他战栗，既恐惧又莫名地悸动。他从未与人如此亲近，更遑论是九五之尊。他想说话，却发不出声；想挣扎，却知不可为；想顺从，却又心如刀割。
“放松。”皇帝在他耳边低语，“你很美，像月光下的玉兰。”
卢凌风终于睁开眼，看见皇帝眼中的自己——苍白、惊惶，却带着一种破碎的美感。他忽然明白，自己成了这深宫中，被珍藏、被占有、被凝视的“物”。
他缓缓闭眼，任由自己被轻轻放倒。锦被柔软，香气氤氲。皇帝的动作轻柔，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卢凌风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呼吸却越来越急，心跳如雷。
当一切结束，他蜷缩在皇帝怀中，像一只疲惫的幼兽。皇帝为他掖好被角，轻吻他额角：“睡吧，明日还有朝会。”
卢凌风轻轻点头，闭上眼，却知自己再难入眠。他不再是卢凌风，而是“陛下的人”。
那一夜，他失去了少年的清白，也踏入了权力最幽深的漩涡。而那身侍寝的素白中衣，早已被汗水浸透，静静躺在榻下，像一段被折叠的青春，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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